此時的我有些理不清,什麼叫如果清候真的起兵造反,岐國危矣,在我看來,二弟李方仲不會起兵,也不會造反,岐國也不會危矣。
我轉過頭對肅親王李義說:“王叔,萬事不能那麼快決斷,假如王後和二弟不會起兵呢?我們卻在上都排兵布陣,那豈不是顯得我們早就有易主之心了嗎?到時候我在繼位,難免會失了群臣之忠心。”
李義看了看我又仔細想了想說:“是老臣心急了,那依殿下之意,該如何決斷?”
我說:“王後想助二弟登上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若王後此時控製住二弟,起兵造反也不是不會,如若王後真要造反,恐怕朝臣多半已經倒向王後那一邊了,我手裏又無兵權,但這事又不可不防,還得指望王叔了。”
李義點了點頭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老臣調集河西的軍隊用來防守王後?”
我說:“河西軍隊四萬多人隻聽王叔您的,王後沒有那個權力去河西下達喻旨,就算有,恐怕河西軍也沒人會聽王後的喻旨吧?”
河西軍是肅親王李義早年自己建立的一支為了防守河東梁軍進犯的軍隊,這些年梁國一直不斷向東發展,根本無心在河西這邊下功夫,因此河東梁國的守軍還不足河西軍的一半,調集河西軍來防守王後是最佳的選擇。
我問李義清候扶王上靈柩到哪裏了,李義說:“據探子來報,已經到達定州了,不日就會抵達上都,隨行的不僅有清候的五萬兵馬,還有陸武的兩萬兵馬,要是在上都打起來……”
我打斷李義的說話:“不會打起來的,王叔請放心,我相信二弟不會造反的。”
於是我和李義就散了,李義去調集河西軍到離上都不遠的桐城來,主要是為了防止上都發生叛亂好及時增援,而我的話,就靜觀其變吧,要是清候李方仲真的造反的話……
這時候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在王宮中碰到許多大臣,不過也都是行下禮而已,沒有太多的交流,我跟文臣交際不多,且遠離上都的政治核心三年之久,我分不清誰是奸臣誰是忠臣,也沒有標準來去判定誰是奸臣誰是忠臣。
或許很多大臣都覺得我不應該當上太子的,因為我在朝廷之中沒有一點的人脈,也沒有一點的兵權,不懂得如何在這凶險萬分的朝野之中生存。
我突然覺得上都真的是一點都不適合我待下去,我在這裏感到孤單,感到莫名的煩躁,還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如今,謠言四起,說是王後要同清候起兵造反,更是讓我心亂如麻,這岐國啊,死了一個王,怎麼就亂成這樣子了。
都說人窮誌短,可我現在才發現,盡管我錦衣玉食富麗堂皇,也還是沒有什麼大作為,雖在外活得瀟灑,可回到上都後,才發現自己一沒人脈,二沒兵權,好歹也是個太子啊,竟然混成了這個模樣。
好在我王叔肅親王李義是支持我的,從這個時候起,我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有所大作為,讓所有人都要看得起我這個太子,而不隻是讓我擁有“太子”這個虛名地位而已。
既然要有所大作為,肯定是先要登基為王,當所有的權力都聚集在我身上的時候,所有人才會心甘於我,為我做事。
殊不知,到我當上了岐王的時候才發現,我的權力盡數被太後被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