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像從前那般的去生活,肯定要任人宰割。簫王府的王妃這個稱謂很微妙,似乎並不像其他王妃貴婦人那樣處於他人的目光之下,但因簫王曾經那舉足輕重的地位,又叫人不得不多防一手。當下便做出決定,一定要抱緊長姐這課大樹,也隻有她能夠護我周全。換做是曾經,我是怎麼也不會因為一個小侍妾的話考慮這樣的事情的。
沐輕舞是王府公認的管事之人,在一定程度上,她似乎更像是這兒的女主人。我若是不搭理或者得罪了她,隻會叫自個兒的處境越來越危險,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後就不能為這些事置氣。隻不過想好好生活下去卻要付出很多的努力,然後便越發的想念裏城,想念那些時候的玩伴,甚至是整日作弄教書先生的日子。
我並非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零零散散的事情,真的假的從聽書樓,茶館,鬧市,以及父親的文案上知道不少。說起沐輕舞家倒不是什麼世代名門望族,隻不過是仰仗著她武藝超群的的武狀元兄長,那便是鎮守在臨潼關的沐輕平將軍。仔細想想似乎跟簫王有點什麼關係,道聽途說也不知是否真實,這樣的是果然還得請教父親。但畢竟簫王曾經也是大燕的戰神,都在軍隊裏待著,交情多多少少還是會有的。
“見小姐一直戴著這個新得的鐲子,貴妃娘娘這次給了不少,有個羊脂玉的,晶瑩圓潤,是難得的上品,好看極了,要不換一個?娘娘見了定然歡喜。”
摸著手腕一愣神,這些日子我竟一直沒想法兒將它取下來,而是漸漸適應了手上的重量。叫別人看到也確實不好,我邊重新收拾好妝容邊吩咐道:“春朵,去,幫我弄點香油來。”
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但前些日為了能穿喜服好看些,吃的極少,興許現在就成了。就在我擼起袖管將整個手浸在香油中的那一刻,門口突降一個黑影……這輪椅都不會發出聲音的嗎?我一臉震驚地看著門口正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哦的即墨長明,一時尷尬地連手都忘了抽回來。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腕,雙眸微眯,意味不明地揚了揚嘴角。隨及便冷冷地衝我翻了個白眼:“肥豬。”
“???”
“你還要本王等你到何時?”他悠悠地托著臉頰,十分不耐煩。我也顧不上摘不摘什麼鐲子,馬馬虎虎地洗了手就準備同他一塊進攻去。王府門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車上掛了些許喜慶的裝飾,突然想到車馬的配備可能經過沐輕舞之手,立刻四下打量。她果然也在。雖說是經驗尚淺,但女子之間卻有這樣一種感覺,我可以清晰地覺察出她對即墨長明的愛意,更有她對我的偽善,這大約就是嫉妒?是我對她?或者是她對我。從前簫王府隻她一位,即便是不受寵,我的存在仍會叫她感覺到不安。
倒是想起裏城一王姓大戶人家,那家主人王員外原本隻有原配夫人一位,但後來又娶了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初入府那女子便受到了原配的熱情照顧,她原以為那大夫人是帶她如親姐妹,誰知大夫人卻誣陷她喂自己墮胎藥,叫自己小產失去孩兒。那年輕女子最終也隻能被休回家,差點被抓進大牢。
我知道到這件事也不過是因為那原配夫人是我母親的遠房親戚,她們偶然間悄悄談及此事時恰好被我聽到。而那原配夫人當初也不過是假孕罷了。
原本是覺得像雜書裏麵的故事,現在想起來自己也說不準會成為下一個。
不行!絕對不行!心裏湧出一陣必須要克製住的叫囂。為什麼女子就要相互爭鬥的為一男子?搭上自己的一切。更何況眼前之人對自己也並非有情。
“傻站著作甚?”即墨長明將一隻手伸向我。愣了一下子,我原以為他要來拉我,便想也沒想得把自己的手搭過去。但即墨長明卻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推輪椅啊。”
“啊?”我伸著手的動作僵在那裏,仿佛可以聽見周圍人心底的嘲笑,很羞愧很尷尬,更多的是被戲弄後的傷心。我也隻能默不作聲,轉到他的身後。
輪椅很冷,就像今日的空氣一樣冰涼。我拚命地告訴自己這沒什麼的,他是我的丈夫隻不過是與我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沒什麼的。但是,心裏的芥蒂……真的是,沒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