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的營地就在不遠處的山坳裏,用粗糙的木柵欄圍起的幾處帳篷。
單就防禦水平而言,這種簡易的營址根本擋不住屍潮的衝擊,就更不用說那些特殊變異體了,好在幸存者們也沒打算在此久留,在仔細確認了半徑1英裏的範圍內沒有任何生化體後,戴克倫終於決定就地紮營,直到伊芙琳康複為止。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十分小心地堅持巡視著,確保柵欄沒有缺口。
“喂,我說。”科羅瑟縮著走了過來,“今晚可真冷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戴克倫頭也不回,依舊張望著四周一層不變的黑暗,“你不該來這的,伊芙琳的情況怎樣?”
“不太好。”科羅歎息著,“看起來有向傷寒轉化的跡象。”
“那你就更不應該離開她了啊。”戴克倫不滿地瞥了自己的老同學一眼,“你是醫生吧!”
“醫生也不是萬能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科羅說,“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修養,不能再往前走了。”
戴克倫臉色一黯。
連日裏不斷地趕路,終於把大夥兒都拖垮了嗎?
可是他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距離多倫還有很遠的距離——媽媽還在防疫中心生死未卜,現在多耽擱一天,她就多一份危險,然而眼下的情形,他們又不得不停下來。
所以隻能兩者擇一了嗎?為什麼留給自己的選擇總是這樣呢?
而且……
安定的……環境嗎?
“別擔心,”科羅又說,並且顯然誤會了戴克倫的沉默,“伊芙琳的情況雖然不樂觀,但燒總算退下去了,丹妮和陳玥在照顧她,所以我出來替你。”
“替我?”戴克倫一怔,剛剛的他正權衡著往後的進路,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啊。”科羅抬了抬肩頭的霰彈槍,“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戴克倫搖搖頭。
“這可不是累不累的問題。你已經三天沒合眼了。”科羅一字一頓地強調。
戴克倫不說話。
“聽著,夥計。”科羅繼續說,“這些話我本不該說,可現在不得不說了:這三個月以來你的睡眠從來沒超過3小時,不是忙著巡夜就是出去狩獵……整日通宵的警戒更是家常便飯,我知道你這都是為了大家,你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
“你不明白的,”戴克倫說,“大夥兒是拿生命在陪著我冒險,陪著我去尋找母親,尋找那一絲渺茫的希望,伊芙琳甚至為此病倒了,事到如今我怎麼可能再要求他們分擔……”
“可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科羅反駁道,“你把所有人都當做了自己的責任,可是……”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不遠處的樹叢裏忽然傳來的動靜打斷了它,兩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什麼人?!”戴克倫端起槍,迅速拉開了保險。
“別緊張,是我。”瓊恩從樹叢裏鑽了出來。
戴克倫這才如釋重負地按下了槍,可是他的身體……
臉頰泛紅,血湧上頭,額頭微微冒出汗滴,全身更是僵得硬梆梆的。
“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草藥……找到了嗎?”他死死地盯著瓊恩的臉,緊張地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別緊張……”瓊恩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句話一定是觸到了什麼逆鱗,戴克倫瞬間激動了起來,一把就揪住對方的衣領:“怎麼可能不緊張!伊芙琳是丹妮的女兒,更是我們大家的女兒,如今她生病了,生死未卜,你居然讓我不要緊張?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