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讓你們，全都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說夢華詛咒的每個字眼，都像一聲驚雷在人們的心間炸開。
有膽小的人，身體不自主得開始顫抖起來，甚至有的人，已經嚇得小聲啜泣。
因為他們知道，說夢華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他又足夠得壞，所以他一定不會手軟，縱是他死了，他也一定有言出必行的能力。
有時候，人不一定會對善良的菩薩屈下雙膝，卻多半會對索命的惡魔下跪求饒。
或許是見到眾人意誌不堅，被說夢華幾句話唬在原地，尋無跡怒極，他捏著一把匕首踏步上前，抓起說夢華的肩膀將他半邊身體提起，露出身體前方的虛位，然後對準遍體鱗傷的說夢華的腹部，一下猛過一下得紮了十數刀。
那種皮開肉綻的聲音，內髒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中，回蕩不息。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說夢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這種程度的疼痛，他已經習慣了。
有些人將頭偏向一邊，有些人則不忍得閉起了眼。
“夠了，尋無跡。”
花事了或許是看不過眼了，他出聲製止了尋無跡的行為，尋無跡倒是頗為不滿，他帶著懷疑的眼神轉頭看向花事了，準備質問些什麼。
但當他轉頭時，他的臉色，已經轉為死色，他的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隻有瀕死的呻吟。
他的背後，是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自他胸前橫穿而出的，說夢華的手。
他驚懼看著說夢華，說夢華推開他，氣若遊絲：“和你哥哥團聚去吧。”
尋無跡的屍身應聲而倒。
“孽障！”
花事了大概想不到說夢華還有氣力殺人，他憤怒地飛起一腳將說夢華踹翻在地，雙靈受損的說夢華再難提力，整個人被踹飛數尺，滾撞到宮殿厚重的木雕門上。
由華木鬆雕刻而成的門飾還在雪白的輕紗上映照出盛世王朝的歲月靜好。
說夢華重重撞到門扉上，鮮血潑灑，折斷了鬆木，洇染了雪紗。
之前被罡氣掃斷的殘半門窗，再次受到衝擊，當即應聲而斷，整排向殿外倒去。
說夢華意識昏沉之中，還來不及抵抗，隻覺瞬間有數根冰冷生硬的槍尖紮入自己的身體。
數名武者手持長槍，用力刺進說夢華的身體，說夢華倒在地上，連喊痛的氣力都消失跆盡了，哪裏還有能力反抗，眾人用長槍撐托著他在青磚上推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如紗的月光輕輕覆在他那被血汗浸透的玄裳之上，可他已經無法察覺。
咫尺天涯，陰晴圓缺，從此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月光裏，太多愁，太少夢。
···
血痕由深轉淡，君千裏看著那道血痕末端中的飛白，“血都流幹了。”
他不是在感慨什麼，他隻是在陳述事實，描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