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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皇後氣得哼了一聲,啪的一聲將手裏的快拍在桌上,起身朝外走去。
精致華麗的鳳袍在地上拖曳出長長的弧度,頭上鳳冠隨著她的移動,珠簾發出清脆的聲響。
鬱瑤的事情一出,蕭皇後心中清楚,她與沐棉之間已成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隻是礙於身份,她們不可以把所有情緒都露在表麵。
“棉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蕭皇後陰沉的臉色在一出正殿時便換成了一副慈母模樣,腳步匆匆的行至沐棉跟前,伸著手親自將她扶起:“有什麼事,咱們進去說。”
沐棉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奴才,猶豫又惶恐的就著蕭皇後的手站起來,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她,接著又迅速垂下頭去,儼然一個受了委屈不敢說話的小媳婦模樣。
蕭皇後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以前想拉攏沐棉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這丫這麼能裝呢。
沐棉進宮的目的是什麼,蕭皇後還不清楚,昨個處置了采袖,王府裏所有人從宮裏出來的人都被嚴格看管了起來,所以別說是皇宮送來的人,就是其他妃嬪送進王府的人,都沒有機會進宮報信。
就算不知道是什麼事,蕭皇後也不以任沐棉這麼跪在她宮門口,好歹是鬱瑾的王妃,宮裏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知道的還以自己對沐棉做了什麼呢。
沐棉戰戰兢兢的跟著蕭皇後進了正殿,跟她進宮的奴仆就站在外邊。
蕭皇後坐下,笑容和藹的看著沐棉:“出什麼事了,大清早的就跪在門口?”
沐棉斂了斂眸,沒有跪下,也沒有坐著,輕輕的吸了吸鼻子,仿佛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抬頭看著蕭皇後:“母後厚愛,將自己宮裏的宮人派到王府伺候,這份心意,臣妾與王爺一直感懷於心,隻是奴才們卻將母後的好意踐踏在地……”
蕭皇後聞言,眉頭下意識的突突直跳,隱約猜到了沐棉今天來的目的。
這是要把她送出去的人全部還回來了啊!
“這……王妃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咱們坤寧宮的宮人都是本分守規矩的……”方嬤嬤訕笑著解釋,隻是話到一半,便被沐棉給打斷了。
“正是如此啊,臣妾想著母後調教的人,必定是極好的。”沐棉說著,義憤填鷹的握了握拳:“可誰知這些人卻自覺出自母後宮中,身份高人一等,一點都不將旁人放在眼裏,這就也罷了,畢竟能在坤寧宮裏當差,身份上的確是與人不同,可昨個有個叫采袖的,以下犯上朝著臣妾怒吼咆哮不說,更是口口聲說她是母後的人,代表的是母後,臣妾罰她不得,否則就是在打母後的臉。”
蕭皇後聞言,嘴角微微抽搐,整個人都不好了。
沐棉還在繼續:“母後向來寬厚仁慈,身邊的宮人也都是重規矩的,采袖如此口出狂言簡直是侮辱母後的名聲,置母後於不義,臣妾逾矩,仗責了她。”
蕭皇後緊緊捏著帕子,麵上笑容端莊:“即入了王府,便是你府裏的人,你懲罰,算不得逾矩。”
沐棉受寵若驚的道謝:“母後明鑒,隻是采袖到底是坤寧宮出來的,當時又仗著母後的勢,鬧的府裏人盡皆知,臣妾打了一頓後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若繼續留著,唯恐她日後變本加厲,所以還請母後派人將她帶回,至於母後送來的其餘宮人,臣妾今日也都帶進宮。”說著,她麵露哀色的擦了擦眼角,輕柔的嗓音透著一絲委屈:“今日能出一個采袖,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第二個采袖仗勢欺人以下犯上,臣妾實在不敢將她們留在府裏。”
蕭皇後臉上的溫和之色幾乎快要維持不住。
這丫頭處處示弱,卻又步步緊逼。
若真的是看著她的麵子,作主仗責了采袖而來請罪,那必是悄悄的行事,哪是一早上就帶著一溜排的人跪在她的宮門口,這麼一跪,宮裏的人見了哪一個不心生疑惑,否則好好的瑾王妃為何要跪在坤寧宮門口請罪?必是她這個皇後做了什麼。
如果沐棉低調,她命人把采袖帶回宮裏秘密處置了就行,可如今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這坤寧宮,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不叫所有人都知道,別說沐棉把她送去的宮人還回來,她必須答應,就是以後她再想要往瑾王府裏塞人,無疑是告訴別人自己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