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中丞習攸心中明白,若是現在不出力,他們的榮華富貴,那就沒有了。
若是要宗親們上台,他這個禦史中丞的職位肯定是沒有的,萬一太後與東海王要清算他們,以他習攸與琅琊王氏的親密程度,說不定就是被清算的那些人裏麵。
“很好,禦史中丞,你禦史台中有許多禦史,更有無數刀筆吏,將妖後與賊王東海王司馬越宮中挾持陛下,甚至毒害陛下的信息散播出去,我要讓整個雒陽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這也是王衍讓禦史中丞習攸來的原因。
習攸掌握禦史台,手底下無數禦史,以及那些禦史台的屬官們。
他們一個個都是握筆杆子的,天天寫別人的壞話,傳播消息這方麵的話,禦史台的人雖擅長了。
“好,我馬上就去。”
禦史中丞習攸也明白自己的價值到底是什麼,馬上就應下來了。
現在的事情,對琅琊王氏來說,對他習攸來說,都算是危機,但是危機的同時,裏麵也是蘊藏著無數的機遇的。
譬如說,若是現在的琅琊王氏贏了的話,那麼琅琊王氏在朝中的權力便更大了,之前便是朝堂第一勢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麼經過這次之後,豈不是可以完全掌控朝堂,權力比肩,甚至超過皇帝?
而他習攸這件事中立下了大功,受到封賞的話,豈不是他習家一飛衝天的機會?
富貴險中求!
說的就這這個事情!
“司隸校尉。”
王衍再將目光看向劉訥。
“雒陽令已經入宮,我要你掌管雒陽各門,這應該不是什麼難題罷?”
司隸校尉劉訥想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若是雒陽令不在的話,我應該很容易便可以替換守門的將士。”
司隸校尉雖然不直接掌管雒陽的兵馬,然而他在名義上,其實是雒陽令的上級,他越下一級掌管雒陽城防,雖然有些不符合規矩,但其實也是可以操作的。
“光祿大夫。”
穀 王衍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裴頠身上。
“現在是我們世家的生死存亡之際,若是宗親們上台了,我們世家的實力絕對會被極大的虛弱,南營北營之中,世家子弟為將者不在少數,你在士林中厚有人望,去通知南營北營將校,讓他們聚兵入洛的事情,便交由你與我琅琊王氏之王廙了,如此重任,你可能承受?”
光祿大夫裴頠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點頭。
“現在這個時候,確實不能再想其他的事情了,先將妖後與賊王東海王司馬越除去才是正事。”
太後與東海王掌權,對他們世家來說不利。
於是乎...
他們世家之間的利益便是統一的,起碼在沒有收獲勝利果實之前是統一的。
那便是將覬覦權力的太後與東海王的威脅先除掉。
“好,有諸位幫手,相信一定能夠將宮中的奸佞小人除去。”
不管謝太後與東海王是不是奸佞小人,但此時他們擋了他世家的路,那麼謝太後與東海王就是奸佞小人,而他琅琊王氏,就是要以清君側的名義攻破皇宮,‘護衛’皇帝的安全。
“司徒王公,我們如此大的動作,廣元侯那邊,恐怕也會有些動作,廣元侯在軍中素有威望,這是一個變數...”
司隸校尉的眼神隱晦,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清楚劉訥的意思。
麵對這個變數,自然是要先除掉的。
“這件事,便交由司隸校尉了,不過廣元侯乃是鬼謀,恐怕現在這個時候,他也是有後手的。”
後手?
司隸校尉嗤笑一聲,說道:“待南營北營數萬士卒進了雒陽城,便是廣元侯再有鬼謀,亦是難逃一死。”
既然他們都把事情做成這個樣子了,在動亂的其間,死一個廣元侯王生,又算得了什麼?
甚至...
他們可以將廣元侯王生之死這個罪名安插在宗親們身上,直接順帶將廣元侯的政治遺產都收了過來。
到時候...
朝堂上下,便是他琅琊王氏的一言堂了,是世家們的一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