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南征益州之事上,我明麵上的損失是最大的,不僅左膀右臂判出,去歲封賞的都督各州軍事的要緊職位也被撤去了,陛下若是不對我補償一些,我倒覺得是陛下不用我了。”
“隻是萬金之數雖然多,但對於主公來說,卻沒有多少用處。”
王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他經略司隸、豫州,屯田的時候可是沒少扮演山匪的角色,以鏟除那些不聽話的世家們。
得到的財貨,自然是無數的。
加之世家中有想要做官的,多是賄賂王生。
對於這些世家的賄賂,王生幾乎都收了,隻是沒有收他們的女人罷了。
收錢還好說,若是收了女人,便與世家有了姻親關係,這比王生背後站著一個太原王氏更加危險。
畢竟王生心中明白,皇帝要他做的,就是孤臣!
若是他與世家的聯係太過於深入的話,恐怕皇帝在對付世家的時候,也順便把他也給對付了。
“沒有用處是沒有用處,不過卻是可以從這些封賞之中,看出陛下的心意來,而且...以我對陛下的了解,他的補償,應該是不止於此的,隻是現在沒有借口封賞而已。”
將他的左膀右臂都斬斷了,加上在朝堂之上的聲望都低了不少,要想王生認真辦事,司馬遹自然是不會虧待王生的。
到了虧待王生的時候,那也是王生變得沒用的時候了。
“隻是...現如今,也隻得是看前線的變化了。”
王生輕輕點頭。
現在他能做的事情不多,而等待,便是其中之一。
這樣的等待,便是等了一個月。
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北路主帥張弘總算是穩固了漢中,在處置了不少當地世家,獲得充足的錢糧之後,他便開始對益州用兵了。
而在東麵,張光的情況卻沒有那麼樂觀。
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不僅各州的州郡兵沒有來多少,各地運送過來的錢糧亦是寥寥。
別說是聚起數萬大軍,十數萬隨軍民夫了。
現在張光的情況是...
他快要斷糧了。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就是淮南王司馬允了。
淮南王司馬允在荊州揚州兗州等地都是有聲望的。
他封國的勢力,也就是在這附近,屬於是在主場作戰了。
皇帝在朝堂上對他的羞辱,他是耿耿於懷的,現在他作為監軍,直接是暗中阻礙張光聚兵收糧的進度。
原本淮南王的能量是沒有那麼大的。
再不濟,也不可能讓張光從北營帶過來的兩萬士卒連吃飯的糧草都沒有。
關鍵...
還是去年皇帝在雒陽朝堂的操作,是徹徹底底的得罪了世家。
尤其是荊州、揚州兩地的世家。
原本他們就像是陽奉陰違了,不想出什麼力。
現在,有淮南王司馬允做這個冤大頭,世家來了一個幹脆的,直接一毛不拔。
此刻。
中軍大帳中,張光的表情很是沉鬱。
原本他以為此番前來,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但是到了此處他才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他在這宛城之地,幾乎就是孤家寡人。
說他是主帥?
他在軍中的話,還沒有淮南王司馬允的有分量。
陛下啊~
張光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你這是在給我找難題啊!
如果淮南王不是監軍,他此行過來,肯定是沒有這般艱難的。
“來人。”
“在。”
帳外走進一名親兵。
“你去將監軍請過來。”
今日他收到了張弘從漢中過來的軍報,十日之後,張弘便要開始對益州用兵了。
張弘對益州用兵了,他這邊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淮南王胡鬧了一個月,現在的氣也該消了?
以淮南王的聰明程度,也該知道,此番南征,是陛下親命的,陛下非常看重,要是搞砸了,即便他是淮南王,也是難辭其咎的。
淮南王這個月的胡作非為,張光都是隱而不發,為的就是給淮南王一個機會。
其實...
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他畢竟是雜牌將軍,而淮南王是宗王,在朝野中又有聲望,比起地位聲望來說,他比淮南王太過不如了。
而且此地還是淮南王的勢力範圍,要是交惡了淮南王,恐怕此番從宛城出兵的事情,就更是遙遙無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