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她？”皇帝帶點渾濁的眼眸望向與淩默打在一起的朱靈。
九霄也看向朱靈，頓了頓，微微點頭：“是。”
“緋玖，長大了，父皇老了。”十年的光陰幾乎沒有在九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皇帝凝視著那張十年不變的稚嫩的臉，卻笑了起來，“尊師把你照顧的很好，父皇也放心了。”
“……”九霄沉默半晌，低低問，“父皇不覺得緋玖是怪物嗎？明明是人卻沒有一點變化。”不是她未曾注意自己的怪異，隻是不願多去注意，但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注意到。
皇帝和藹的笑了，搖搖頭：“不會，緋玖確實長大了，與你母後很像。”
九霄一怔，她對那位素未謀麵的母後全然沒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與她有多像。
“緋玖，扶朕下床。”皇帝就著九霄的手，掀起被子，抬腳要下床，“朕要親自答謝尊師。”
“父皇，不可。”九霄想阻止他。
皇帝沒有聽，徑自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淩默他們走去。
淩默感覺到他接近，隨手放下長簫，對朱靈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盯著慢慢走來的皇帝，眼裏透漏著一絲不明。
皇帝走到朱靈麵前：“仙子，我家緋玖承蒙您多年照顧，朕，不，作為她的父親，請受我一禮。”說著便要俯身行禮。
朱靈趕緊虛扶起他，她看了九霄一眼，麵帶尷尬，幹笑道：“不敢當。”
“哈，小九你說，樓盛夜若是看到聽到這些會有什麼反應？”淩默站在旁邊嗤笑著看他們幾個，原本優雅從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惡毒，“自己的徒弟把別人當做師父。”
“你是什麼意思？”皇帝雖然問的是淩默，卻看向九霄。
九霄不經意退了一步，別過頭：“父皇……我……”
“緋玖，你騙父皇？”皇帝的目光變得嚴厲。
“哈哈，東勝國偉大的明君，你會怎麼做呢？”淩默抱著手臂看著他們兩人。
“你師父呢？”
“他……他……我是……”九霄不敢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小九是我帶下來的，她思父心切卻又不敢違背師命，我就擅自做主帶她下界。”朱靈看不下去，出來說話。
“你又是誰？”皇帝問朱靈。
“玉華派，朱靈。”朱靈簡短的報出家名。
“嗬嗬，人稱火烈女的朱燁仙子。”一旁看好戲的淩默笑著補充，“被女兒欺騙的感覺如何？”
“淩默，你說出真相就是為了讓朕難堪，傷心的嗎？”皇帝走向淩默，“你想殺我便來吧，我沒什麼好怕的。”
“死？和你沒算清帳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之後嘛，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淩默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望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