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九霄將東西搬到樓盛夜臥室旁邊的房間後找到樓盛夜，他還在書房裏看書，隻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樓盛夜放下書：“來得正好，小九，為師有事與你說。”
“我也有事問師父。”九霄拿了把椅子坐到書桌一側，“師父先說。”她想今早的他答應說的事情也該說了。
“好。”樓盛夜眸色微深，“為師與你說兩件事。第一，以後離淩默遠一點，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瓜葛；第二，你想學法術，為師教你。”
若是換做以前，聽到第二件事九霄應該感到高興，可是現在她卻沒多少欣喜的情緒。有些東西，錯過了最期待的時刻，即使以後得到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師父，為什麼不能接近淩默？他是好人。”九霄反駁道，淩默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人。
“為師沒說他是壞人。”樓盛夜抿下唇，神色有些不快，“聽為師的話，離他遠點。”
“不是壞人，為什麼不能接近？”
“為師說不行就是不行，不許再問。”樓盛夜皺了眉，盯著九霄倔強的小臉，狠下口氣。
九霄瞪了他很久，沒有回話，半晌才道：“好，小九也有話說。”
“你說。”樓盛夜放緩臉色，隻要她不再糾纏他關於淩默的問題就好。
“師父為什麼要隱居九霄山？”九霄望著他，大大的眼睛裏裝著好奇。
她確實好奇，即使不是為了勸說樓盛夜而引的話題，她也很想知道，明明他毫不遜色於他人，為什麼要隱居呢？
“世事繁雜，不宜修行。”樓盛夜簡短的解釋，接著道，“小九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
“沒，我就問問。”小九習不敢看他，沉默一下，又問，“師父是仙人，仙人是不是應該心懷天下，以守護蒼生為己任？”
樓盛夜沒說話，很古怪的看著她。
“小九，朱靈和你說了什麼？”
“她沒說什麼。”九霄垂下眼，袖子裏的手不由得捏緊，“師父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在害怕，可是卻不知為何害怕。
“小九，無論朱靈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要聽，聽到了嗎？”樓盛夜閉了閉眼，耐心的道。
“師父，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因為激動，九霄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小九，你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樓盛夜捏捏眉心，看上去很疲倦。
九霄微微退了一步，聲音漸漸高了起來，“師父，你回答我就回答你！”
話音剛落，樓盛夜騰身站起，眉宇皺出深深的溝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師父，你為什麼不去人界看看，那些人被魔族蹂躪得那麼慘，你那麼厲害，卻躲在這種破地方有什麼用？！”九霄又退了一步，用力吼出來，狠狠咬了下唇，“我討厭師父，討厭你！”吼完，頭也不會的奔出書房。
九霄一邊抹眼淚一邊跑向自己的房間。
她討厭他，討厭他自己躲在這裏也不準她出去，討厭他有力量拯救人界卻不肯援手，討厭他做縮頭烏龜害得父皇和國家受累！
樓盛夜不可置信的望著書房門口，按在書桌上的手不由得用力，在桌麵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痕跡。
“九霄，你竟敢跟為師這麼說話。”樓盛夜氣得麵色發青，俊美無儔的臉變得格外森冷。
九霄回到房間便撲到床上哭了許久，收了眼淚又伏在被子裏半晌，然後才行動緩慢的起來，從桌子上拿過筆和紙寫上一行字後，用鎮紙壓在桌子上。她想了想還是溜出偏殿朝蟠桃樹下去。
子時還沒到，朱靈便已等在那裏。
小跑到樹下，九霄便見朱靈倚在樹前。見她到了，朱靈在黑暗裏朝她笑了。
“姐姐，我沒辦法勸他。”想起和樓盛夜吵架，九霄就覺得難受，想叫師父又覺得憋氣。
朱靈摸摸她尚帶淚濕的小臉，安慰道：“不，你做得很好。姐姐帶你去找父皇，我們快走。”
樓盛夜站在書房是書架前低頭看著一卷書，隻看了幾行便看不下去。他歎了口氣，將書放回書架，轉身朝九霄房間走去。
“小九。”樓盛夜在外麵叩了叩門，裏麵沒有一絲動靜。
少頃，樓盛夜神色一變，手伸出，門便被一陣風吹開。他望去，裏麵黑漆漆一片，安靜無人。走進裏麵，之間被褥淩亂未折，樓盛夜燃起燭火。
燭台旁的鎮紙下那張白紙上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永別，師父。
師父前的那三個字“討厭的”被抹去了。
PS：章節後的數字居然破六了= =。卡文卡的很糾結，各位，給我點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