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未至,陽光就直直照射在劉家溝每個角落,空氣中仿佛都飄著一股熱浪。

田地方方正正的排列著,地裏有三倆勞作的農民鋤地間苗,他們忙活著撥弄著地裏的玉米,土豆,還有各類豆子身邊那些礙眼的雜草。

頑童二三,在田野間兩三人寬的田坎上嬉戲打鬧,一個不小心栽倒在田地裏踩歪了菜,這時便聞得聲聲怒罵,響徹整片田野。

“幺妹兒,幺妹兒,不好了!你娃娃和你兄弟家的娃子些打起來了!”

咋咋呼呼的驚叫聲把李貴彤嚇的扔掉了手裏的鋤頭,她向來人看去,婦人雙眼微瞪,氣喘籲籲,顯然就是急忙跑過來的。

“楊三姐,你說啥子?我娃娃咋個咯?”

“哎呀,你快回去看嘛!走走走!”

楊三姐頭上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她隨意用手抹了抹,就上前拉有些呆愣的李貴彤。

“這究竟咋回事?”

泥巴路坑坑窪窪,李貴彤心裏著急,一不小心就是個踉蹌。

“誒你慢點!我也不曉得啊,就我剛從地裏回去,路過你屋頭看到了,豁喲,幾個娃兒圍到你兩個娃娃打,你幺女可能想護到你幺兒,所以被按到打,我拉不開他們就趕緊來找你了。”

楊三姐走的急,說話斷斷續續的。

“啥子?他們為什麼打起來?”

李貴彤聽著兒女被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唉,你先表著急,我就怕你家那兩個細胳膊腿兒的受欺負,到了到了!”

兩人到家門前時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略顯單薄的少年在地上癱坐著,他單手撐地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手上類似棍子擊打痕跡很是觸目,他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手上的菜刀,刀口在日光下反射出一抹刺眼的紅色。

站在少年旁的女孩,她昂首挺胸,一雙烏黑的眸子十分警惕,她瞪著眼前三個同一般年紀的男女,白皙的臉上和脖頸處到處是青紅的傷,顯然是抓扯時留下來的。

“歲歲,你沒得事嘛?來,起來!咋個連刀子都用上了?”

李貴彤連忙跑去扶兒子,想起兒子腿腳不便,又快步去抽起倒在一邊的輪椅。

“年年,你咋樣?這究竟咋回事啊這?”

看著兒女的傷,李貴彤焦急的喊道。

自從三年前她丈夫死後她回到娘家,孩子們也跟著她寄人籬下遭受排擠,甚至是被拳腳相向,一想到這裏,李貴彤心裏比吃了黃連還要苦澀,她怎麼這麼沒用?

“哼,咋個回事?我說小孃,衿年衿歲簡直沒得教養,你咋個教的嘛?真該好生管哈了!”

說話的女孩眼角微挑,姣好的容貌被臉上的表情襯得有幾分刻薄,她身上沒有多餘的傷,隻是領口被扯爛了,脖頸處一抹紅痕掛著幾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