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蕊心想,這就是真正的貴族。一時間,福蕊心中竟有些自卑。福家便是有金山銀山,頓頓山珍海味,鮑魚翅肚,穿金戴銀,綾羅綢緞,也不過是俗氣又沒有地位的平民,而如秦非白這樣的人,便是穿著粗布麻衣,也透著高貴,讓人仰視。
福蕊上次見容華英的時候,她還是容家落難的小姐,神色憔悴,眉目哀戚,因為丟了兒子,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也算不上漂亮。
一轉眼幾年過去,容華英從一個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商賈之女,搖身一變成了大將軍夫人,甚至還是當今皇帝的繼母,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以前誰能想得到?
這次再見,福蕊覺得容華英跟她印象中判若兩人。她微微豐腴了幾分,容光煥發,一顰一笑優雅從容,看起來比原先又年輕很多,溫柔美麗。
秦非白一開口對福老太爺道謝,是維護疼愛容華英的表現。
福老太爺心中感歎容華英真是命好,當年已經走到了絕路,誰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碰上了秦非白這樣的好男人,後半生不僅安樂無憂,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福蕊見秦非白對容華英的維護,心中羨慕不已,又隱隱生出了希望。容華英當年那個樣子,都能飛上枝頭,成了貴不可言的高門婦,她也可以!
原先福蕊對貴族的印象是來自於環城的官家小姐,但真來了京城,到了秦家,見到秦非白和容華英夫婦之後,她覺得環城那些官家小姐都是土包子,上不得台麵。京城的貴族,才是真正的貴族,而秦家更是貴族中的貴族,不,秦家如今已經是貴不可言的皇族了!
福蕊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討得容華英歡心,這樣她就能心想事成了。
秦非白問起福家的生意,福老太爺認真作答。
“以後得空常來家裏坐坐。”秦非白微笑。
福老太爺笑著點頭,心知今日差不多也該走了,便起身告辭。
秦非白讓管家送他們出去。
“伯娘,我想去找平兒玩兒。”秦淵見客人走了之後,對容華英說。
容華英笑意溫柔,輕撫了一下秦淵的小腦袋,點頭說:“好,伯娘帶你去。”正好她想去姚家瞧瞧宋氏做的壽桃。
福家人送來的禮物,容華英看過後,讓下人都收起來。茶葉不錯,正是秦非白喜歡的那種,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福家人從哪裏打聽到的。
“你可以不用過來的,我招待就好了。”容華英對秦非白說。
秦非白笑了笑:“畢竟是你的舊識,我來給你撐撐場麵,讓他們心裏有點數,記著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夫人,不要做越矩之事。”
容華英心中甜蜜。很多事,她想都沒想過,但秦非白都做到了。給她撐的這個場麵,她真的很喜歡。
容華英帶著秦淵到姚家去了,秦非白沒去,因為姚景澤和秦媛媛還在家裏睡覺,隻說讓容華英不必急著回來,晚點等孩子醒了,他帶他們一塊兒過去,晚上在姚家吃飯。秦謖是一早就跑到姚家去了,有時候晚上也不回來,這是他的日常。
卻說福家人,離開秦府,坐上馬車回去,福老太爺忍不住感歎:“真是不一樣了啊!”
福老夫人點頭:“可不是?像是變了個人,那通身的氣派,見了都差點不敢認。這容家姑娘,前麵坎坷,但這後福可真大!”
“誰說不是?當年若是有人說,她日後有大造化,我是不敢信的。”福老太爺歎氣,“早知如此,當年應該幫她更多一些……唉,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
“我看著秦大將軍挺和氣的,倒沒有什麼架子。”福老夫人說。
福老太爺感歎:“這才是真正的高門貴族,行事大方有禮,任何時候都是優雅得體的。不像咱們那地界兒,一個小官,眼睛都能長在頭頂上。”
“秦大將軍說了讓咱們以後得空經常到家裏坐坐。”福老夫人笑著說。
福老太爺搖頭:“人家那是客氣,但若咱們不客氣,蹬鼻子上臉,倒會讓人厭煩。”
福老夫人皺眉:“那……都是客套話,打發咱們的?”
“如今畢竟身份懸殊,難不成還想讓秦夫人把我當世伯,像以前那樣敬著?你真時常上門去,跟人家聊什麼?人家能有這份客氣,已經是有涵養給咱們麵子了。記住了,在京城過活,一定得低頭。這關係是要用在關鍵事情上的,譬如給蕊兒攀上一門好親。”福老太爺雖然說著理智的話,但今日見過秦非白和容華英之後,他心裏也活泛起來。
福家世代經商,雖然福老太爺為人精明,早就意識到讀書才能提高身份,從多年前就有意地培養他的兒子孫子,全部都要讀書,可惜福家人裏麵並沒有讀書這塊材料,迄今為止,家裏私塾開設多年,重金聘了兩個舉人在家裏教書,可兒孫不少,連個秀才都沒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