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同門!”夏焱冷聲說,“你說的安王妃,她的師父,就是我最大的仇人!是當年害死我祖父,導致藥王穀覆滅的罪魁禍首!”
莫景瑜有些驚訝:“這……那你來找我,意欲何為?”
“我來京城數日,你現在煩惱的事,也聽說了不少。我可以為你效勞。”夏焱說。
“那你倒是說說,我現在在煩惱什麼?”莫景瑜反問。
“不過就是想當皇帝,把擋在前麵的人殺光,那個位置,就是你的了!”夏焱冷聲說。
“我還是不懂,你為何找我?”莫景瑜再問。
“我要複仇,以安王為首的那些人,全都是我的仇人!聽說,他們支持的,是那個跟你搶位置的野種。所以,我來幫你!”夏焱說。
“你怎麼不去找我七弟呢?”莫景瑜不敢輕信。
“我去過,沒進門就被趕出來了,是他錯失了跟我合作的機會,隻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夏焱冷哼了一聲。
莫景瑜聞言,眼眸幽深,緩緩地笑了:“夏公子定然是個醫毒高手。不過現在的問題不在莫景熙,在宮裏。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夏焱點頭:“不管大皇子想要什麼效果的毒藥,都不是問題,甚至可以讓人像是睡夢中猝死一般。”
“很好!好極了!”莫景瑜眸光熱切起來,“殺了伍思賢那個野種,想辦法嫁禍給莫景熙,到時候,太子之位就是我的了!”
夏焱搖頭:“大皇子殿下,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一點。何必當太子,直接當皇帝才最好!到時候,一切就是你說了算!”
莫景瑜愣了一下:“你是說,讓我把父皇也……”
夏焱冷笑:“他從來也看不上你,還留著做什麼?等著他再找出個兒子繼承皇位嗎?”
這話戳到了莫景瑜的痛處,他麵色倏然陰沉,緊握著拳頭說:“一不做二不休!是他逼我的!來人!”
莫景瑜叫了屬下進來,讓屬下立刻去平陽侯府把紀崑請過來。
另外一邊,莫景熙接到消息,夏焱進了大皇子府就沒再出來,立刻就笑了:“不錯,計劃順利。接下來我們什麼都不做,就看莫景瑜的了。抹除夏焱跟我接觸過的所有痕跡,知道他的所有下人,都不能留!做得幹淨點兒!”
夜深人靜的時分,伍思賢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中石桌旁,麵前的一壺酒就快見底了。伍思賢不喜歡喝酒,也沒酒量,原來他跟宋思明或者魏宇澤到醉仙樓去喝酒,都是淺嚐一杯,魏宇澤還送了他一瓶從李郎中那裏討來的解酒藥,說萬一碰上應酬必須要喝點的時候,可以吃一顆。
伍思賢喝光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感覺頭腦有些昏沉,閉上眼睛,腦海中一時浮現出他的祖父伍祁教他寫字的畫麵,一時浮現出他的父親伍銘偉笑容滿麵的樣子,一時又浮現出在他幼年時經曆的家破人亡,而後是淒風苦雨的顛沛流離。流放途中,他總是在祖母懷中,押送的差役心情不好的時候非打即罵,祖母總是捂著他的耳朵,護著他的身子,總是不夠的食物,祖母永遠都是先等他吃飽了,再打掃剩下的一點……
曾經在清水鎮的幾年,無數個日夜,他醒來時,祖母的房間總亮著燈,她不分白天黑夜都在做女紅,拿去賣錢,然後買糧食,買那個時候對他們來說不啻於天價的書籍筆墨……
許久不曾想起的往事,一股腦地湧入腦海中,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秦玥說的話在耳邊環繞:接下來你才會知道,最難的是什麼。
過往的勤奮努力,伍家人對他的種種付出,到頭來,全都成了笑話,成了莫雲齊口中不值一提的往事導致的人生遊戲。
一瞬間,伍思賢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恨,對莫雲齊的恨!他明明是罪魁禍首,把別人的性命當做螻蟻,把別人的人生當做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