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伍縣令立刻吩咐下去,把縣衙裏的差役全都派了出去,到出事的地方去查看。

四金先走,伍縣令親自帶著仵作到清水鎮來,要看一下馬耀祖的屍體和馬明的傷。縣衙記錄在案,還沒抓獲的匪徒倒真有幾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四金回到馬家,見到秦玥的時候,秦玥讓他去買些東西,然後回青山村去。

伍縣令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晌了。

中午飯是馬麗紅湊合做的,宋月芝已經醒了,也不吃飯,就坐在馬耀祖的棺材旁邊兒,哭天搶地,傷心欲絕。

宋思清想出來,又被馬麗紅勸回去了,送過去的飯菜她也沒動,隻不停地哭。

兩個小的被關在屋裏,尚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馬麗紅不讓她們出來。

伍縣令進門,見到秦玥,連忙躬身行大禮:“下官參見安王殿下!”

“伍大人,久違了。”秦玥神色淡淡地說,“這次的凶案,性質極其惡劣,希望伍大人能夠查個水落石出。”

伍縣令神色一正:“下官自當盡力!”

仵作去查看馬耀祖的屍體,記錄過後,伍縣令就帶著人往青山村去了。要看看馬明的情況,然後還要問張壯壯一些事,因為他是最開始看到案發現場的。

青山村。

姚瑤在家裏照顧馬明和兩個孩子。馬明的脈象趨於平穩,但人一直都沒醒。姚瑤覺得,他定是親眼看到了馬耀祖慘死在眼前,就算醒了,怕也無法麵對這一切。世間至痛,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中午安兒說想吃包子,姚瑤就做了青菜豆腐餡兒的包子,還做了一鍋酸湯,跟兩個孩子一起吃了。

“娘,爹怎麼還不回來?”安兒問姚瑤。

“會回來的。你們睡會兒吧,等起來了,就到院子裏去玩兒。”姚瑤微笑。

哄著兩個孩子去睡午覺,姚瑤又去查看了一下馬明的情況,弄了溫水過來,用勺子輕輕撬開他的嘴,喂了一點水,又給他用了點藥。

四金回來,帶了許多從鎮上買的東西,都是食材。

“怎麼樣了?”姚瑤問。

四金把馬家的情況,還有伍縣令的安排跟姚瑤講了。說秦玥暫時回不來。

“我知道。”姚瑤點頭,“家裏一切都好,你還是去鎮上幫阿玥吧,他身邊也不能沒有人用。”

“主子說讓屬下留下聽夫人差遣。”四金搖頭。

“罷了。等會兒伍縣令應該會過來,我不想讓孩子受驚嚇,他們應該快醒了,你帶他們到後山去玩兒會兒,等太陽落山再回來。”姚瑤說。

“是。”四金點頭。

平兒和安兒醒了,姚瑤給他們洗了臉,穿好衣服,就讓四金帶著他們出門到後山玩兒去了。

伍縣令的馬車到姚瑤家大門口,停車,他下來,進門,見到姚瑤,立刻躬身行禮:“下官參見安王妃娘娘!”

姚瑤搖頭:“不必多禮。伍大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查案要緊。”

“是。”伍縣令點頭。他看著姚瑤,這個記憶中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成長到了讓他仰望敬畏的地步。

仵作查看了一下馬明的傷,做了記錄之後,伍縣令就告辭離開,聽姚瑤指的路,往張大柱家去了。

張大柱從鎮上回來的時候,給張壯壯抓了幾副祛風寒的藥。張壯壯喝過藥,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畢竟年輕身體好。

也沒跟他媳婦兒多說,怕她嚇著,隻說在家裏住幾天,先不回鎮上去。

伍縣令帶著人來家裏,把張大柱家的人都嚇了一跳。

不過伍縣令很客氣,因為聽姚瑤的口氣,顯然跟這家人關係不錯。雖然按照一般查案流程,最早接觸受害者的張壯壯是要被列入嫌疑的,但這次沒有這個必要。

該問的問完,伍縣令請張壯壯陪他走一趟,去指一下事發的地方,因為隻有他最清楚。

張壯壯跟著去了,於氏不放心,拎了些吃食過來看姚瑤。

見馬明的樣子,於氏眼圈兒也紅了:“多好的人啊,怎麼就遇上了這事兒……”

“謝謝張嬸,這次真是辛苦壯壯哥,他可是我小姨父的救命恩人。”姚瑤說。

於氏連忙擺手:“別說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這是壯壯正好碰上了,都是認識的,哪能見死不救?他也就是把人拉回來,要說救命,還是靠你。縣令大人把壯壯帶走了,不會有啥事兒吧?”

“張嬸放心,有我們在,壯壯哥什麼事都沒有,回頭讓縣衙給他送個善心仁義的錦旗。”姚瑤說。

於氏愣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麼,隻說姚瑤這邊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跟她講,若是兩個孩子需要人帶,她可以幫忙。

姚瑤收了於氏送來的東西,把她送出大門外。

於氏回去路上,思忖著姚瑤的話,若是官府真給張壯壯送了個錦旗,以後可是會有不少好處的。可是一想到馬明和馬耀祖父子的遭遇,於氏歎了一口氣:“作孽啊!”搖搖頭回家去了。

太陽落山的時候,四金帶著孩子回來,姚瑤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除了秦玥不在家之外,倒也跟往日沒有多大不同。

清水鎮馬家。

劉達去通知馬家的人,入夜才回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馬明的爹娘,弟弟弟妹,妹妹妹夫,全都來了。馬家本家還來了幾個男人。

不管平素關係如何,死者為大。

馬耀祖是馬家的長子長孫,二老一見到棺材,都哭得要暈過去了。

馬明的弟弟馬亮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到這兒之後,倒也有個男人的樣子,沒出什麼幺蛾子,讓他媳婦兒去照顧著宋月芝和宋思清。馬秀秀拉著宋月芝,姑嫂兩人哭做一團,一聲高過一聲。

而馬家本家來的人裏麵有個老者是馬氏族長,本家過來的男人,是來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