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皇上的要求,秦非墨帶著原纓,在大盛國京城之中饒了一大圈,才回到秦大將軍府。
但秦非墨知道,這並不是讓大盛國的百姓分享他成親的喜悅,皇室想讓百姓分享的,是大盛國在過去的那場戰爭之中,所得到的勝利。秦非墨娶回去的北疆國公主原纓,說白了,是大盛國的戰利品之一,還是皇室不要,塞給他的。
一開始被賜婚,秦非墨很煩躁,到了如今,他很清醒。這次的事情於他而言,給他當頭棒喝,讓他意識到他過去營造的紈絝人設,並不安全,更不自由。以後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但表麵功夫,他會做。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回到了秦將軍府,鞭炮聲聲,賓客臉上都帶著相似的笑容,前來道賀。
一朵團團簇簇的大紅綢花,一端連著新郎秦非墨,另外一端係著新娘原纓。
秦非墨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得體笑容,牽著原纓去拜堂。
從頭到尾,一切順利,堪稱完美。
賓客們看著秦非墨牽著原纓回了洞房,紛紛入席。
秦非墨把原纓送回洞房,蓋頭都沒揭,就出來敬酒了。
別人敬的酒,秦非墨全都來者不拒,從頭喝到尾,到最後一桌的時候,他眼神迷蒙,腳步虛浮,又喝了一杯,秦非白讓人攙扶著把他送去洞房了。
原纓聞到了酒氣,秦非墨坐在她身旁,聲音含混不清:“都……都出去!出去!”說著雙手摟住了原纓的腰,把原纓拉倒在了他的身上。
下人們紛紛低著頭退出去了,聽到關門的聲音,原本醉得暈乎乎的秦非墨一把推開原纓,坐了起來,眼神清明,哪裏還有一絲醉意?
“蓋頭自己揭了吧。”秦非墨說著站起來,回到桌邊坐下。
原纓揭了蓋頭,入目依舊是滿眼的紅,秦非墨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麵無表情地開口:“過來坐,我們談談。”
原纓頭上戴著沉重繁複的鳳冠,裙擺很長,走了兩步,就被絆倒在了地上。
秦非墨皺眉,也沒有扶她,她從地上起來,提著裙子,緩緩地走過來,在秦非墨對麵落座。
美人如花,秦非墨卻無欣賞之意,隻看著原纓說:“從今天開始,你是秦家的三夫人,內宅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出門。”
原纓沉默了片刻之後說:“好。”
“這個房間歸你,我睡隔間書房。你的丫鬟,讓他們全都跟著原焱回北疆國去,府裏會給你安排伺候的下人,若有人對你不敬,你也不必客氣。我們曾交過手,我知道你的實力,若你被府裏的丫鬟欺負,忍氣吞聲,我會認為你是裝的。”秦非墨說。
“好。”原纓輕輕頷首。
“若原焱原玨或者北疆國其他人要求你做什麼事,你最好告訴我。如果你不說,暗中做出了不利於秦家的事情,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死得合情合理。”秦非墨看著原纓的目光沒有絲毫憐惜,隻有嚴厲無情的告誡。
“這話,先前在醉仙樓,你已講過。”原纓微微垂眸,看著自己嫁衣上麵點綴的珍珠,溫潤的光芒,讓她想起了她的母妃最常戴的那根發釵。
“既然沒忘,就好好記住!”秦非墨冷聲說。
“秦三爺,我們,做個交易吧。”原纓睫毛微顫,抬頭,看向了秦非墨。
“怎麼?現在就不安分了?”秦非墨麵色依舊很冷。
原纓苦笑:“事已至此,你我都是棋子。北疆國,我所在意的,僅我母妃一人。我並不想因為我母妃而受製於人,但事實是,我之前沒有能力帶她離開,現在更沒有機會。你的擔心,人之常情,我也並不想為了我那狠心的父皇和我那人渣王叔做事,因為不管做了多少,最後也不會有好下場。我在他們眼中隻是個卑賤的玩物罷了,你能相信我那親叔叔,不止一次想要侵犯我嗎?”
秦非墨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眼前女子明明在笑,卻讓他感覺到了濃重的哀戚,和對命運不公的悲涼。
原纓微微舒了一口氣說:“言歸正傳,我並不想在你麵前賣慘,博取你的同情。我所說的交易是,你們派人將我的母妃從北疆國帶走,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製造她意外死亡的跡象。北疆國的人一定會對我隱瞞母妃的死訊,繼續利用我,而不管他們希望我做什麼,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