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說了行不行?”魏宇澤隻覺得很丟人,很難堪。姚瑤始終一言不發,神色如常,越發襯托得魏夫人粗俗無禮了。魏宇澤昨日才剛去給宋思明道過歉,如今得知宋思明將會跟他繼續當同窗,魏宇澤是高興的,畢竟白雲書院裏麵他也不認識別的人,可是魏夫人的態度實在是過分了。
“魏夫人,這裏是白雲書院,清靜之地,今日之事,暫時到此為止,你們要是不走,就讓開路,我們與夫子有約,不能耽誤。”林頌賢冷聲說。再鬧起來如果驚動了白雲書院的人,他們兩家誰都別想落好,畢竟誰也不喜歡還沒進書院就鬧事的學子。
魏員外拽住了魏夫人的胳膊:“快走!別說話了!”
魏宇澤又忍不住去看姚瑤,卻發現她正要把胡玉堂的包袱接過去,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魏宇澤臉色赧然,拱手說:“二丫,林公子,思明,玉堂弟弟,今日的事情是我娘太失禮了,我給你們賠罪,告辭了。”
魏宇澤話落,轉身跟上魏員外和魏夫人一起往上走了。
林頌賢去看姚瑤的臉色,發現她不氣不惱像是沒事人一樣。
“妹妹,那個魏夫人如此無禮,你竟然不介意?”林頌賢有些意外。他對姚瑤的第一個了解就是姚瑤殺過人,這也是他們會結識的原因,因為姚瑤殺的是擄走了林頌賢兒子的人販子。也認識一段時間了,林頌賢發現姚瑤是個多數時候看起來很溫和,一出手就直擊對方七寸的人。就像上次對付魏尋,那一手“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玩得太漂亮了,現在魏尋還在牢裏。
姚瑤聞言笑了:“不是不介意,是不在意。假如一頭牛在我們麵前拉了一坨屎,汙染了我們必經的空氣,難道我要怪牛不該隨地拉屎,把它給打死嗎?人跟畜生的最大區別就是,人有自製力,知道在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事,跟畜生計較什麼?”
林頌賢聽了姚瑤的比喻,聲音低沉地笑了:“妹妹的比喻很直白,也很形象,如此辯才,可謂毒辣。”讓魏夫人聽見,絕對能氣吐血,因為姚瑤直接把她比作了隨地拉屎汙染空氣的畜生。
“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小人論短長。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浪費時間浪費感情。”姚瑤一邊往前走,一邊神色淡淡地說,“有時候我也罵人,不過此時此地,對那個魏夫人,沒有必要。拋開林大哥這個靠山,我家與魏家如今的地位確實有所差距,我今日一時言語占了上風,繼續激怒她,接下來難保她不會再用什麼陰招。小人難防,我又不能把她給殺了,她表哥還是縣令。對付這種人,其實很簡單,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她性格裏麵瘋狂的一麵越來越外露了,早晚會惹火燒身,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
林頌賢眼底有一抹訝色閃過,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小人論短長?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姚瑤小小年紀,有時候真是語出驚人啊!
一行四人繼續往白雲書院走,宋思明也在思忖姚瑤剛剛說的話,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暗暗點頭,默默地記在了心中。
四人走出一段之後,姚瑤回頭看了一眼,樹影婆娑,附近並沒有什麼人,她收回視線,繼續往上走了。
不多時,一個書生打扮的清瘦男子出現在姚瑤剛剛站過的地方,看著視線中變成黑點的人,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手。
沒有人出現,一個聲音從樹林之中傳過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打聽一下,剛剛那個男扮女裝的小丫頭是什麼人?”書生低聲說。
“是。”
周圍歸於平靜,書生正了正神色,款步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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