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反應過來熏香有問題的時候,已經吸了太多東西,偏偏懷裏還抱著個小丫頭。如今沈妙乳臭未幹,雖說是平平身材,到底也是溫香軟玉,他的身子便有些繃緊,這種緊要關頭,沈妙還往身上蹭了蹭,半個腦袋死死埋在他懷中。
謝景行深深吸了口氣,出生至今,他還是頭一遭如今日這般狼狽。瞧了瞧頭頂,那大床“吱呀吱呀”的搖個不停,女人和男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聽得分外讓人臉紅心跳。那動靜讓人不禁懷疑,這床會不會經不住這般動作,直接垮了。
又咬牙聽了小半個時辰,床上的動靜漸漸小了,似乎中途乏了一會兒。沈妙的身子也僵硬的不行,卻就在這個時候,感覺謝景行抱著她就地一滾,而後便趁著那未關的窗,平平飛掠出去,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如何看的那般準,好險沒有驚動豫親王。
待出去不遠,便瞧見了滿臉焦急之色的穀雨三人,見他們出來,驚蟄差點激動的跳起來,又怕外頭被人聽見,便小聲道:“姑娘,奴婢擔心的要命,方才有人進去了,不曾被人發現麼…。”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此時方才看清沈妙的姿勢。
沈妙還被謝景行抱著,謝景行個頭極高,抱她也毫不費力。驚蟄怒道:“你快放下我家姑娘!”
謝景行挑眉,鬆手,“啪”的一聲,沈妙直接摔倒在地。
“你!”穀雨又氣又怒,沒料到謝景行放手的方式如此粗暴。忙心疼的扶起沈妙,寬慰道:“姑娘沒事吧?”
莫擎盯著謝景行,心中也是驚疑不已。這個看起來出身不凡的高門少爺武功了得,自己竟在他的手中毫無反抗之力。如此身手,不禁讓他側目,可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裏,卻又著實令人懷疑。方才他帶著穀雨和驚蟄出去後,便見有人進去了沈妙的屋,身後還跟著一群身手不凡的侍衛,若不是他躲得快,隻怕就麻煩了。莫擎忍不住又看了沈妙一眼,莫非沈妙早已知道今夜會有這麼一群人前來,那她之前的將沈清換過來究竟有何意義?
沈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平靜的看向謝景行:“更深露重,就不打擾小侯爺辦事了,我們先行一步。”態度疏離的很。
此時天上小雨未停,雨絲綿密的打在她身上,將她的衣裳也沾濕了。就著那點外頭燈籠的光,謝景行目光銳利的掃過她的臉,突然看好戲一般的笑了,道:“從此處出去,需經過外院,有大撥護衛守著,你要去送死,本候從來不攔人送死,請吧。”
他這話說的著實討厭,俊臉上還掛著頑劣的笑。沈妙看了一眼莫擎,莫擎搖頭,有些汗顏:“屬下一人並無把握。”
豫親王雖然本人無能,手下卻不是吃素的。
“小侯爺似乎成竹在胸。”默了默,她道。
謝景行揚唇一笑,起身就要離開,竟是不打算搭理他們這群人的意思。
“可否出手相助?”她問。
謝景行回頭,思忖片刻,點頭道:“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求我,我就帶你們出去。”
穀雨和驚蟄麵色變了變,這謝景行的性子好生頑劣,語氣又如此輕佻,偏對著這張俊臉,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要臉紅心跳的。若非護主心切,隻怕驚蟄和穀雨今日也發不出火來。
莫擎皺了皺眉,沈妙是沈信的女兒,想來平日也是嬌身慣養的,看上去也是個倔強的性子,謝景行這般挑釁,隻怕沈妙要勃然大怒。
可出乎莫擎的意料,沈妙聞言,居然很快道:“好,我求你,帶我們出去。”
她這話說的太快,讓謝景行也忍不住噎了一下。仔細打量麵前的少女,雖說是求人,可目光迥然,姿態從容,絲毫沒有矮上一絲的意思。那種感覺十分微妙,仿佛不是求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人在命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