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若秋的提醒,沈玥稍稍收起麵上的忿然。身邊的婢子書香遞上茶給她:“姑娘喝口茶潤潤嗓子。”
沈玥接過茶,瞧了瞧書香,書香對她笑了笑,沈玥心中了然,麵上的笑容真實了些。她道:“有些熱了,等下的‘挑’我倒極有興趣。”
沈清因著方才得了‘棋’的一甲,心情也愉悅了些,笑道:“今年不是不分男女子組,亦不分國二國三了,比試起來定是更加激烈。”
本來麼,“挑”就是三項中最令人期待的。因著“抽”不一定會抽到最好的,“選”是選擅長的表現,那麼“挑”,總是會發生在兩個最優秀的人身上。女子組中“挑”尚且不甚激烈,因為女兒家麵上總要和和氣氣的,也要展現自己並不看重這其中的結果,作淡然之態。可男子卻不同,少年們喜愛用比較的方式來分出勝負,這個年紀是勝負欲最為強烈的時候,所以每年的“挑”,都是最激烈的。
今年“挑”這行,不分男女,亦不分國二國三,所有的學子都能一起。隻要想挑戰哪個,自然就能同哪個比試。不過雖然這樣說,可男女子之間互相挑戰的,大約是沒有的。
文類今年果然又無人挑戰,重頭戲自然落在了武類上。
這便幾乎隔絕了女子參與的可能。雖然在場上的也不乏武將家會功夫的女兒,可女子比起男子來,力氣上本就差了大截,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卻見男子席上,蔡霖首先站出來走到台上去。
校驗的考官問他挑戰的什麼,他便指著步射的簽子,道:“步射。”
眾人了然。蔡霖這個小霸王,文類是一竅不通,可武類卻也算的上出色。其中步射又最優秀,他射箭自然能把把中第,也曾在去年的校驗上奪過步射的一甲。
今日他要挑戰的又是誰?放眼全場,也並沒有比他步射更出色的人啊。
蔡霖揚著脖子,突然伸手在女眷席上遙遙一指。
眾人瞧見他指的居然是女眷而不是男眷時便是一驚,待看清楚他指的是誰時更是詫異的張大嘴巴,連議論都止住了。
他還特意的大聲道了一次:“我要挑戰她,沈妙!”
那沉浸在棋局中的紫衣少女抬起頭來,目光清淩淩的直視著台上人。她神情未見波動,動作亦未出錯,仿佛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不過是隨口的問候,而她連答也不屑答。
陳若秋皺起眉,她傾心教沈玥,可沈妙卻似乎學會了不動聲色的從容。
遠處樓閣上,悠然品茗的俊美少年一口茶全噴出來,玩世不恭的神情也顯出一絲意外來:“蔡家小子瘋了?”
沈妙站起身,桌上的棋局裏,對麵一隻黑子越過楚河漢界,正往她這邊來。
第一隻小卒,出動了。
她拾起白子,下手間,黑子被吞吃,瀟灑的丟進棋簍。
“接。”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