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樹可有點高啊,您小心點可別掉下去。”唐綰正在畫畫稿,隱隱約約聽見窗外有人嘀嘀咕咕。
“你廢什麼話,我都打了多少年仗了,難道還能從樹上掉下來不成?”另一個男人說話了,聲音聽起來很是不屑。
唐綰聽到打了多年仗的這一句,不禁輕笑了一聲。要說打仗年頭多的還是自己的爹爹了。不過這一晃爹爹又去打了一年多的仗,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小成子,你在那愣什麼神呢。還不快進去。”
“啊?我?王爺,這可有點不妥吧,再怎麼說這也是女子的閨房,我一個男人……”什麼?他們竟然要進來?難道,又是麟王他們?唐綰再仔細回想,那個被叫做王爺的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確實很像麟王……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男人?”唐綰可以想象得出麟王眉毛一挑,眼裏盡是不容人質疑的威嚴的樣子。
“不敢不敢,可是王爺,要塊玉您幹嘛不花點銀子買下來,非得…”這個聲音,一定就是麟王的那個跟班了。唐綰用鼻子哼了一聲,要買冰狐狸?簡直就是做夢!
“你以為我沒買過?”
※※※
麟王司遇打了勝仗回來,金銀財寶封賞無數。可他偏偏就是滿城地打聽那塊黑玉。
也是無數人正在打聽的黑玉。冰狐狸。
然而若不是親自去打聽,司遇也萬萬不會想到冰狐狸就在一個商人手裏,還是玉器商人。
本以為既然是商人,那麼隻要價格談妥,冰狐狸就是自己的了。誰知道第一次登門,司遇就碰了釘子。
“對不起,我們老板娘不會見她不認識的客人。”一個帶著麵紗的女人冷冷地對他說。
“那如果是老板娘認識的客人引見的呢?”司遇仍然不死心。
“那可以。”
見那女子終於鬆了口,司遇心中已是暗喜,不料那女子又補上一句,“不過沒有一個客人認識老板娘。”
“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板娘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你要是對這些玉感興趣就再看看,要是隻對我們老板娘感興趣就請回吧。”
沒有想到,連見她一麵都這麼難!
第二次登門時是馥玉樓的重開張,原來的二層小樓變成了五層,整個氣派了許多。本來就是邵城最為紅火的玉器樓,現在若說是景國第二大的玉器樓那恐怕沒人敢稱第一了。
司遇站在人群中,表麵上在跟著人群一起喝彩,眼睛卻在四處掃視,這麼重要的場合,豈有老板娘不露麵的道理?
果然,在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有三個用麵紗遮麵的女子。其中兩個女子護在另一個女子身前。
那個被護住的女子就是老板娘!
司遇慢慢移動自己的位置,終於接近了那個被護住的女子。
“我有些累了,你們在這看著,我上樓去休息了。”
“請留步!”司遇在她走上樓梯的時候說到。
那女子身姿窈窕,司遇腦中突然想到了那一句“碩人其頎”。女子回身,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精致到了極點。一身水藍色的裙子和周圍碧色的玉仿佛融合到了一起。
沒有看到臉就已是如此驚豔,若是看到臉應該更為驚豔吧……司遇心想。
“這位王爺,您有什麼事嗎?”女子緩緩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爺?”
“皇帝龍紋,王爺蟒紋。這恐怕是三歲孩子都知道的吧。”女子輕笑,麵紗下的嘴角分明顯出了一絲戲謔。
“知道我是王爺,還不快行禮!”司遇心裏突然一陣惱火。
“你私闖我馥玉樓,還要老板娘行禮。王爺,您是不是得了什麼瘋病,還是盡早找太醫給您看看吧。”
“放肆!你這馥玉樓本是盈利之地,哪有什麼私闖不私闖的!你信不信本王封了你這破地方!”
“那王爺可真是說笑了。”女子雖還在和司遇搭著話, 卻早已顯示出送客的姿態。
“本來我隻是想來求你的冰狐狸,但現在,我對你很是好奇啊。”司遇突然換了語氣,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瀲灩的一雙桃花眼就好像是無底洞似的,恐怕以他現在的氣質,沒人能相信他就是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冷血至極的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