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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過後,薛琴有了改變,話多了,臉上也有了笑容。看到薛琴的變化,淩寒由衷地替她高興。喬楠因為沒有得到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飯的機會而沮喪,可到底還是個孩子,沒過幾天,她就恢複常態了。
然而,最大的變化竟然是朱萍,她不再找淩寒的麻煩,對薛琴的態度也一如從前那樣恭敬。每天回到宿舍裏就跳上自己的床,也不怎麼跟大家交流。在勞動態度上也比過去積極了,幾乎不再拖大家的後腿。
“淩寒姐,朱萍最近是吃錯藥了嗎?這不像她的作風啊?”喬楠不解地問淩寒姐。
“也許她是想好好表現,爭取減刑吧。”淩寒回答。
“她會變好?我不信。狗改不了吃屎。”喬楠撇了撇嘴。
“喬楠,這麼說人不好。”
“淩寒姐,你心太軟了,會吃虧的。我雖然年齡小,我都知道人善被人欺。你不能太善良了。咱們還是得防著她。”
淩寒知道喬楠的話不無道理,可她還是願意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壞人不是天生的,壞人也可以變好。
正月過之後,監獄工廠的訂單多了,勞動量也大了。淩寒不是一個會偷懶的人,因此每天放工後,她都感到很疲憊,但她並不覺得苦。相反,她到是希望自己每天能累到倒頭就睡,這樣就可以什麼都不想,不去想高牆之外的人和事。
在這樣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下,淩寒非但沒有像薛琴之前說的那樣變胖,反而清瘦了。
“淩寒,你別那麼實誠,該偷懶就偷懶,活是做不完的,自己身體要緊。”說著,薛琴往淩寒的碗裏夾了一大塊肉,“你可瘦了不少。”
“不用,薛姐,我夠吃了。”淩寒剛要用筷子夾起肉塊放回到薛琴的碗裏,就被薛琴用筷子製止了,她讓淩寒必須吃了,淩寒隻好夾起那塊肉放進嘴裏。
“薛姐,我的肉不夠吃啊。”喬楠故意撒嬌。
“你少吃幾口吧,你比剛來的時候胖了一圈不止。”薛琴知道喬楠的小心思,故意逗她。
“哪有?我哪裏胖了?”喬楠一著急,聲音有點大,被不遠處的管教示意警告,嚇得喬楠不敢再出聲,端著碗隻顧吃飯。
下午上工的時候,薛琴被管教叫走,一去就去了兩個小時。回到工位上後,她做活不似平時那樣麻利,速度放慢了許多。
“薛姐,你沒事吧?”淩寒偷偷低聲問薛琴。薛琴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
幾天後,薛琴又一次被管教叫走,回來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淩寒和喬楠雖然擔心,但是薛琴不願意講,她們也不好追問。
家屬探視的日子到了,監舍裏除了淩寒,大家都去會見室了。
這次探視,喬楠的父母是一起來的。喬父一看到女兒就淚流滿麵。看到父親哭了,喬楠也哭了起來。
喬楠一度十分痛恨父親,恨他拋棄家庭,恨他無情無義,可現在看著坐在她對麵的父親老淚縱橫,口中反複說是自己害了她,喬楠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那些恨意也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