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屏息凝氣,盯著地板由黑暗轉變而成的亮黃色。要沒有床單的掩護的話她早就被發現了。
詩寞的提前回來打亂了她的原計劃,本可以等南宮禦燚的藥效發作後昏睡過去,這時穆瀟瀟必定會給詩寞打電話叫她回來一趟,別墅內三個人集齊了之後她安置炸彈的時間也差不多這個點上,他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錯,她在南宮禦燚的藥中動了手腳,所以他剛才喝下去的是自己添加了一些成分的藥,可以讓人睡上一段時間,其實說白了就是安眠藥。不過詩寞她們一定會誤以為是他的嗜睡症又發作了吧。
但是她策劃中詩寞是不會上來房間的,她當初也就敢把炸彈布在這裏。詩寞如果沒察覺安裝在鋼琴上的炸彈,一切還是可以順利進行的。
詩寞環顧整個房間,房間一般一個星期左右會有人打掃一次,每個物品的擺設和以前沒有區別,床單也嶄新無比。
她放下箱子,坐在鋼琴前。
掀開了琴蓋,詩寞輕輕觸碰琴鍵,沒有彈曲子,單手按出一個個音符來。
怎麼一上來就彈琴?
玲雙肘頂著冷冰冰的地麵,幸虧床板比較高,能夠把頭抬起來一點看到詩寞的鞋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詩寞仍舊在彈琴,玲望眼欲穿,生病了還有這麼多精力呢?維持一個姿勢太過久身板也僵硬了,隻好把頭擱在手臂彎裏。
詩寞站了起身,正要上床睡覺穆瀟瀟卻推開了她的房門。
“詩寞,還沒睡呢?下去看看你哥哥吧,他不知怎麼又睡過去了。”穆瀟瀟麵帶愁容地望著她。
“又睡過去了?”詩寞驚坐起來,“哥哥不是吃了藥嗎?那我現在下去看看。”
很快房間內恢複了原先的黑暗。
呼,終於走了。
玲從床底下鑽出來,才探出半個頭,窗戶便有個黑影掠過。
她又急忙縮回身子,靜觀其變。
黑影像是在確定房內有沒有人,隔了片刻再次閃現,手裏不知用的什麼工具輕輕鬆鬆敲開了窗戶門,不留痕跡。別墅的窗沒有裝防盜網之類的東西,省去了很多麻煩,縱身一躍進了屋。
這個人走路似貓步,不發出任何聲響,貓著腰來到施威坦前。
玲隱約瞧見他所在的位子大概是自己埋下炸彈的地方,然後他對著耳機不知說了什麼話,她隔得較遠,所以沒有聽見。
這人用特殊的物品對著那個炸彈搗鼓一陣子,和來的時候一樣,他又從窗戶逃走。
玲趕緊跑向鋼琴,果真和自己所想的一般,炸彈的幾條線已經被人剪斷,而且這個炸彈不能稱之為定時炸彈了,因為它失去了定時的能力,可以由人遠程引爆。
看樣子他真的沒打算要除了南宮他們啊,自己這麼“幫”他,助他一臂之力,還不領情呢。
鈴聲響了,玲接下電話,聽到是冷冽和慍怒之聲,“你回來吧,不需要待在韻流苑了。”
“是。”
她看看窗戶,留了張字條放在別墅傭人的房間裏,效仿那黑影的動作也逃走了。
“蒼少,炸彈已經定好時了,而且--還有半個小時就爆炸。”
“你說什麼?半個小時後就爆炸?別墅內還有人嗎?”
“有,少夫人和她的哥哥嫂嫂,還有一個女傭。蒼少,既然炸彈安置好了就不必拆了吧?”
“混蛋!誰告訴你不用拆了?以你最快的速度馬上拆了它!最後換成遙控的,除了我誰也不能引爆!”
“可是……”
“廢話!”
蒼鴆捏緊電話的手顫抖著,這個玲也真是擅作主張,他當時隻是讓她找準安放的具體位子,她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裝彈功夫先給裝好了。這還不用說,可氣的是她把時間定在了今天!而且隻有半個小時要炸毀別墅!他不放心把這項任務交給她,於是派人去檢查,如果不是留了個心眼,怕是韻流苑就這麼不聲不響給她炸了!她明白嗎!
詩寞還在裏麵啊!
他剛要擰開病房門,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男人忍著氣道:“喂?”
“蒼少,詩寞她走了,說是和她哥哥住一段時間。她還讓我轉達你,你想清楚了明天就去找她,還要帶上身份證、戶口本和結婚證。蒼少,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怎麼會這樣?”廖姨一直打他的電話想盡快彙報這件事情,熟料他的電話就總是占線。
怪不得詩寞會在韻流苑裏麵。
“……我知道了。”
蒼鴆抓著門把柄的手鬆開,環著手臂倚著牆。她走了,肯定是被他氣走了。
“鴆,怎麼不進去啊?”染染搖著輪椅,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