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他很肯定地道。
“為什麼呢?”
蒼鴆張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
當初謀害她們一家的人和他是一個行業的,一般的行事手段不會如此拙劣,讓人尋出破綻來,即使被抓到了,大都選擇自盡的方式,也不會說出一個字來。
“他們應該認為你不可能活著了吧,所以是那群人陷害你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唉--”
染染沒有再說什麼,轉動輪椅,徑直滑到歌爺爺身前。
他也默默無言,輕微抿緊了唇。
歌爺爺用指腹摩挲著已經泛黃的舊照片,大胡子一顫一顫,眼裏流露的是一種無限的追憶。
“嗚嚕,嗚嚕--”大半張臉貼在了照片上,手掌緊緊按住它,也許他想要和照片說些什麼話吧。
“你爺爺手裏拿的是什麼?”
染染瞥著床上半敞開的銅色木盒子,解釋,“這就是我們一家人的合照。”
男人慢步到歌爺爺的身邊,隻見床頭邊上還散落著幾張照片,不過都有了些年頭,是黑白照。
“我可以……看看照片嗎?”
蒼鴆為征求染染的意見,問。
“爺爺精神看起來好些了,你可以看看照片,不過還是要注意點,最好不要去翻看盒子裏的東西。我擔心爺爺他會生氣別人這樣做。”
“好,我就看兩眼。”
他望望床上的人,隨手拿起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三個男人並排站著,模樣挺是年輕,似乎穿著的都是軍裝。仔細瞧瞧,站在中間身形較為魁梧的,和歌爺爺很是相似,怕是這就是歌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了。
“你爺爺以前當過兵?”
“對,這兩個人和爺爺很熟,爺爺曾經是他們的司令。”染染仰著頭,她以前有聽爺爺介紹過他們,有點模糊的印象。
男人點點頭,忽而一凝眉。
這是……
手指指了指歌爺爺右邊那個笑容拘謹的人,他的眼角上方,生著顆豆子大小的痣,有點點像淚痣。
他彎彎眼,總感覺照片上的人似曾相識,偏偏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算了,他也沒打算想破腦袋也得把這人給想出來,把照片擱在盒子旁邊。
夜深。
“這書要放在那裏呢?”
詩寞望著書架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的書冊,苦惱道。
他平時都喜歡看書的嗎?怪不得數量又多種類又雜。
她看看手中拿著的書,踮著腳尖,用手點著麵前的書籍。這些書都有經常整理,分門別類,隨便亂放可是不行的。
“嗯?這是什麼?”
一個大冊子搭在書上,露出一大截,搖搖欲墜。
她順手將手中的書放在書架上,雙手捧著它,朝著它吹了口氣,吹掉一層薄薄的灰。
而臥室內--
蒼鴆半臥在沙發上,縮緊眉頭看著手上的紙,簽字筆在手裏無意識地轉著。
離婚協議書。
其實,他沒有必要拿這份東西的。待他滅了南宮一家,聯姻什麼的都沒有了,可最終還是忍不住拿了來。
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萬一染染真要追究他和詩寞之間的事,他就有證據可以說明了。證明自己是離婚了,不是……殺人了。
不不不,她不會知道自己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