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理……
蒼鴆微微張口，最後屈膝蹲在她的身邊，望著歌爺爺。
“真不容易。”
她一個弱女子不僅要照顧爺爺，還要和自己一樣尋找著殺害自己雙親的仇人，身負重任，也是很辛苦的。他，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事成之後，便和那邊的人請辭，讓她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男人暗下決心，手已經握上了染染的手，這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染染輕輕轉過眸子，瞧著這個鐵一樣的男人，眼角一片溫熱。她將自己另一隻手搭在他寬大的手掌上，“鴆，謝謝你。有你在，什麼都無所謂。”
“嗯。”他薄唇飛揚，不由得把她整個手都放在拳內。
“這個是什麼。”
蒼鴆的視線鎖定在歌爺爺緊抱著的一個小盒子上。歌爺爺似乎對這個盒子寶貝著，見到他似乎在打它的注意，瘦削的下頜咻然給正了過來，露出滿口黃牙，“嗚嚕”地發出類似於威脅的聲音。腦袋跟著一前一後，打了個響鼻，迅速背過身子，手裏仍然緊抱著盒子，明明是老人了，腿腳可能沒那麼利索，此時卻異常敏捷地爬到床上。
染染睇著那個駝著背，一遍一遍擦拭著盒子的爺爺，麵色灰暗，道：“這個盒子是裝著他以前的一些比較珍貴的物品，具體是什麼我不是很清楚，因為他不讓人碰這個盒子，一碰他就生氣。我唯一記得的是，裏麵有一張我們一家人的合照，他一直都藏得好好的，每天都要拿出來看一看……隻有拿著這個盒子的時候，他的情緒才會比較穩定。”
他低頭沉思，看來，這裏麵的東西對歌爺爺來說，是個很特別的東西。
蒼鴆點下頭，“你爺爺應該也沒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會有希望的。”
染染苦笑道：“我曾經也想從這個盒子下手，隻不過爺爺他完全不認識我，不好接近。”
這倒是個難題。
“我會抽空常來看看他的。”
蒼鴆輕啟嘴唇，堅定地道。盡管歌爺爺也會視他為陌生人，永遠都恢複不了常人的模樣，他也會這麼去做。因為愛她，就要愛屋及烏。他沒有親人，那麼讓他代替染染，和她一起照顧爺爺吧。
“嗯。”
爺爺，以後，不再隻是我一個人能關心您了，他也會的。或許，會比我做得更好。希望，您能看見我們。
蘭柳鎮，的確是個多雨的地方。
當然，這雨絕不是稀裏嘩啦的瓢潑大雨，從頭到尾能給人淋個透心涼。是那種細密的，纏綿的，落在身上幾不可察，卻又是十足的清爽。
詩寞把窗戶門給拉了起來，又給自己套了件純白色翻領的短外套。她聽了蒼鴆的意見，出門的時候特意裝了件厚衣服，沒想到如今算是派上了用途。
“詩寞，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湖泊可以供人劃船的，不怎麼要錢的。不如今天一起去看看唄。”
燕翎琴擠到她身旁，歪著腦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