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謝謝王子。”雪嬈回答輕柔而有禮。侍衛離開之後,雪嬈有所感應的猛然回頭,發現洛景梧正在不遠處看她,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他的目光離開她,再次像陌生人一般轉身離開。
獨孤璞華洛眉頭緊鎖的看著身旁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幾具雙樹黨屍體,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好的預感。他曾在藍鷹合作過的朋友格烈爵士遞給他截獲成功的文件,他抬頭:“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爵士搖了搖頭:“哪裏,我也很懷念我們兄弟當年冒險的時光啊!看著璞華洛兄弟寶刀未老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隻是,沒有抓住一個活口。”
“雙樹黨一旦行動失敗,所有人集體自殺,幸好我們趕在他們前麵搶到了文件。”
“仇恨生出的力量當真可以毀滅包括自己的一切......”獨孤璞華洛說著,想到雙樹黨的人想殺死自己,他著實應該回想一下自己何時結下如此大的仇恨。
他想著,打開皇家精致的文件袋抽出裏麵的文件,快速掃了幾眼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正是前陣子在麗荷娜島掀起狂瀾的軍事文件,雪嬈說它們被洛景梧拿走,為什麼再次落到雙樹黨手中,並且藍鷹險些被雙樹黨威脅?七零八碎的信息毫無征兆的在獨孤璞華洛腦海中拚接,一時間他解釋得通所有他疑惑的事情......
“璞華洛,快走!”獨孤璞華洛被格烈爵士拽住胳膊,拉著向山下奔跑,這時獨孤璞華洛才隱約的聽到雙樹黨屍體方向傳來炸彈的倒計時聲音,不止一個炸彈。雙樹黨在自殺之前開啟了隨身攜帶的定時炸彈,隻待敵人發現他們死後掉以輕心的接近。
一陣巨大的氣浪從身後而來,在獨孤璞華洛失去意識之前嘴邊蚊鳴之音吐出一句:“雪嬈,有危險。”
等在馬車旁邊佩戴武器的侍衛見雪嬈出來,為她打開車門,並不多言。雪嬈覺得事情越發奇怪,直到發現這是一輛全封閉的馬車,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拉響了警報。內層衣服裏有應急的刀片,頭上的簪子也可以摘下來紮破蒙在車窗上的厚布看清窗外的景象,想到這裏,忽然聞到車內一股熟悉又危險的味道。蝴蝶迷香,雪嬈在莫忘迷暈白玉采蓮時用的就是這種藥,她皺了皺眉屏住呼吸,快速觀察著馬車內的布置,終於在角落發現了一個荷包,她知道裏麵一定是這種藍色粉末。
她果斷從衣服中取出刀片,小心翼翼的在車窗邊緣劃了一個缺口,然後將荷包裏的粉末小心翼翼的倒出去一大半,又將荷包放回原處。伸出手指彈了彈窗布使它恢複原樣,收起了刀片半躺在座位上。迷香藥已經開始起作用,她的腦袋有些昏沉但不至於完全失去意識,並且強迫自己認真的記下拐彎處和路程。直到馬車不是那麼平穩的停了下來,她知道即將有人過來將“昏迷”的自己抱下去。
雪嬈努力裝作暈過去的狀態,被人抱起時四肢無力的垂下。嘴角卻因覺察到抱她下車的人的身份而不由緊繃起來,她現在覺得這並不濃烈卻在自己嗅覺記憶中占據統治地位的清新茶味現在是如此的諷刺。
隻是雪嬈錯過了,洛景梧看著懷裏的人即使緊閉雙眼也透出剛毅信息的麵容時,一絲了然的神情稍縱即逝。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雪嬈依然辨別的出洛景梧將她帶進了一個很大的宅院。她聞到院子裏各種名貴花朵的香味和遠處幾個人走動的腳步聲,甚至有園丁修剪花枝的聲音,她判斷這一定是一戶富貴人家的住處。
雪嬈努力的記住洛景梧走的方向和路線,知道他抱著自己走進一間屋子並將她輕輕地放在柔軟的蠶絲被褥上。
雪嬈覺得自己有些支撐不住,因為她感受得到洛景梧沒有走,反而一言不發的注視著自己。正當她打算冒險睜開眼睛質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冷卻了她的衝動。大概走在前麵的是四個人,整齊的腳步暗示了他們嚴格的紀律性,然後她聽見另一個人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王子殿下。”洛景梧恭敬的聲音傳進雪嬈耳膜。
其實她知道洛景梧不可能不識破自己的偽裝,他的這句“王子殿下”也是告訴她來者的身份,讓她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後“蘇醒過來”。然而她也從他的行為中捕捉到了另一層信息,事情已經在雪嬈期待的軌道上拋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