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二十年,朗朝永元年間奇跡的擺脫了每一代皇帝的通病——晚年荒淫無道。永元帝從四十不惑的年紀總算熬死了他爹,任位伊始廢舊法立新規,百廢待興,而故事的一切都要從這盛世出發。
天空不留餘力的下著皚皚的雪,但是照在大地上的顏色卻是紅撲撲的,正巧應了春節的喜慶,欽天監的監正上書皇帝:天顯祥瑞,庇佑社稷。
六十多歲的皇帝,頭發花白,比年輕的時候更容易被滿足,國宴歌舞結束時封賞了幾個年度最佳大臣,又樂嗬嗬的道:“今年徐將軍收複北疆,宋將軍攻取南郡,劉大人帶領工匠製出更有利於農耕的農具。欽天監所觀準確,賞。”
監正李輝領旨謝恩,回到自己位上和身邊的監副董成恩道:“得虧下了這場大雪,皇上賞賜豐富,成恩賢弟也別怕今年沒銀兩置辦年貨了。”
董成恩正準備說皇上聖恩之類的話,卻在皇上繼續開口時住了嘴。
皇上沒有搞清到底是祥兆先來還是好事先來,他也不想在這種問題上費心思,沒有理會皇後所說欽天監所觀祥瑞還沒有顯現什麼的話,像眾臣宣布:“天下一片和樂,朕心甚慰,去三日宵禁,普天同慶。”
話音剛落,比皇帝還大十幾歲的內閣首輔包宏拄著拐杖艱難的走到大殿中央,老邁沒有影響他的思維。包宏躬身行禮,緩緩地說:“稟聖上,節日在即,正是偷奸犯科者增多之時,聖上雖是為百姓著想,但隻怕最後會坑害他們。”
永元帝善於納諫,包宏說這麼難聽不留情麵的話永元帝卻也毫不在意,坐直了慵懶的身姿,擺出上朝的架勢說:“便多派官兵巡查即可,盛世之下還容得小人不成?”
包宏想繼續辯駁,太子起身說:“父皇說的正是,趁這個機會正好把那些盜賊一網打盡!”
皇帝沒有表現出讚同,殿中大臣人人都成了精,皇上之意並不是以百姓為餌,打擊盜賊,隻是單純的想讓百姓們狂歡三日罷了,太子急功好利,沒有人主之相,還好皇帝有十幾個兒子,賢能者不在少數,當年皇帝排除眾意,立下當今太子現在怕也是後悔了。
這消息傳到京城就是宴後了。國宴後有家宴,戶部尚書夏毅彭回家後帶著三女一子前往包宏家。
夏毅彭和大兒子坐一車,三女坐一車。
大女兒夏玉涼年方十六,其他兩個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並且年紀相差甚遠,三妹夏芳芳十歲,夏芬芬四妹才六歲。
夏玉涼曾經聽仆人談話說過:三個女人一台戲。她不禁心想,可歎她們三個女孩不能“做戲”了。
心裏想著,夏玉涼嘴上已經深深地歎出一口氣。夏芳芳好奇地問:“大姐,等會你就看見你外公了,為什麼要歎氣?”
夏玉涼回過神,食指放在嘴上,低聲道:“噓,不敢讓爹爹知道你們兩個又不把外公當自己親外公了。”
夏芬芬雖然都六歲了,但聲音還是糯糯的,奶聲奶氣地說:“外公不就是外公嗎,我們母親的……母親的……”
她一時想不起來,夏芳芳接上:“母親的爹!”隨後又嘟囔,“也不是我們母親。”
車軸壓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叫賣聲也掩蓋了夏芳芳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轉過幾個巷子,走過幾條街才到包閣老家。車馬聲停,夏玉涼帶著兩個妹妹下車,夏毅彭在前麵那輛馬車旁朝三個女孩招手,示意她們跟著過來。
夏毅彭身著暗紅色便服,和藹的對幾個人說:“你們外公整日繁忙國事,好不容易等到休息之日才有機會帶你們親近他老人家,等會可要識得禮數。”
大兒子夏懷瑾看到老爹說話時目光也掃過了自己,不禁為自己說:“爹,我已經快二十歲了,這年過了,就可以參加武舉殿試,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夏毅彭忙不迭的瞪他一眼,這孩子不提武舉還好,一提他就來氣:“培養你多年讀書寫字,臨了你去報考武舉,你外公都快被你氣死了,此事不要在你外公麵前說。”
與父親一般高的大小夥子在路上被教訓著,臉上也掛不住,染上了一絲紅暈,夏玉涼笑道:“爹,你可別說了。當年外公想讓你進禮部,所有都給你安排好了,最後你不還是沒有聽他的話,毅然決然隨著龔伯伯去了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