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楚鋒和木惜靈兩人並沒有太多話語,隻是又走到往日分別的街頭,伴隨暮日淡雲,舊路故牆,道聲離別。看著木惜靈,垂到腰際的三千青絲隨晚風輕身搖曳,一雙眉目如畫靈動,精巧秀致的瑤鼻,櫻唇上泛著些許流光,配上標致的瓜子臉,一米六的身姿,細長的天鵝頸,飽滿的胸線,柳腰之上,是一對纖細玉臂,之下是一雙白皙腿股,附上三寸如蓮,平凡大眾的校服與素白的帆布鞋穿著於身,柔夷輕提著公文包,倒顯得落落清白,於世無汙。一切仿佛如此美好,有佳人作伴,有美景生情,風掠過伊人身旁,帶來陣陣女子香。但是彼此之間並無男女情愛可談,雖有意相與共話,然卻不知從何說起,以何開頭,便隻能再次作罷。
目送木惜靈走後,楚鋒收回目光,轉身回家,卻難料此時身邊響起人語,成熟而滄桑,低沉而野性。
“你決定好了嗎?如果不願,那你便沒必要參與進來,生死遊戲,不是能夠輕易達成所願的,當然,這也許是你一生唯一的機會,如何?”
“三天已過,現在也該給我個答案了”於意識腦海中傳遞而來的話語,讓楚鋒頓了下步伐。
楚鋒對這種情況顯然沒有覺得意外,自從半個月前這道聲音的突然出現使他局促不安,然而幾天後便擱置下了心中的恐懼,隻因那道聲音所傳遞而來的能量,能填補遺憾的力量,使楚鋒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而選擇了聽任。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們的意願趨同,所以我們有合作的必要,但你是否應當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楚鋒頗有意味地回答道。
“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嗎?自從我將我之所能展現在你麵前的時候,我想你就該猜到了,你又何必再詢問於我呢?況且,是我選擇的你,自當對你有所了解”依舊低沉的話語封絕了楚鋒的詢問,迎來短暫的沉默。
“七月,你說七月便是生死廝殺的開始,參與者便是被魂所選擇的399個魂軀,也就是說,必須殺掉其餘的398人,隻留最後一人,才能獲得那渺茫不明的‘獎品’,你覺得這值得嗎?”楚鋒略顯悲戚地問道。
“值得?嗬,這可不該是我考量的問題,而且,優柔寡斷,你,注定成不了大勢,心不狠,亦會令你顯得無足輕重”
“我的力量在這399個魂中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加上你的能力,我們成功的機率很高,而且,對於現世現時的你來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脫離於法律的束縛,以獻血與殘酷為名的虐殺遊戲,你不喜歡嗎?不……或者說,這不是你所渴望的嗎?回歸蠻荒時代,暴力高於一切,力量,便是真理的時代,嗯~~?”魂臨於楚鋒身上的英魂,亦就是那道人語夾帶誘惑地回問道。
“呼~~~~”楚鋒呼出一口濁氣,提了提書包的肩帶,腳下的步伐略微放緩,進而停了下來。
“倘若不成其為我,那麼,便叫其成為非我之我,可據筆為獸,可渾洃為魔;以墮落為名,以作惡為依,以尺軀為蠱,育養虐鬼”
“如果這是你的渴望的話,那我便如你所願”楚鋒似乎下定決心一般,不再理會其他,隻留下這句話後,便徑直往居家所在之地行進,值此時,風辟霞雲,殘日照晚如金……
“爺爺,我回來了”楚鋒站在家門口向裏邊喊道,接著隨地一甩鞋子,便走向自己的房間。
說來木惜靈其實是楚鋒同班同學,在高中開學幾天後發現彼此同路,便欣然結伴回家,雖說是同學,但兩人並未真正地說過話,交談的內容永遠局限於打招呼與客套話,一轉身便是陌生人。說實話,並非兩人不願深入交往,但實際行動起來,就仿似隔著不可逾越的屏障,無法尋求共同語言的情況下,隻能保持沉默了。楚鋒對生活毫不在意,幾餐溫飽,便足矣,錢財對於他而言,隻在絕對必要時他才會去竭力爭取;而木惜靈倔強自我,不願聽從別人的安排,珍惜自己想珍惜的,厭惡自己所厭惡的,一切由心,是故二者從來不同,也不難得見彼此日後終末……慶幸的是,他們終會成長,就如前人所說的一般,無人可能代替你去成長,也許久而久之,總該有那麼丁點兒希望。
時間轉瞬即逝,一會兒便日落西山,夜幕漸織。伴隨楚鋒爺爺的呼喊,楚鋒匆匆下樓吃過晚飯,便作別了白晝,交由夜公主守望了,碌碌無為的一天也就到了尾聲。還是那輪新月,散發著淒涼清冷的月光,滲進人心的不安惶恐,便爬上了心頭,帶著那顫顫不安的,懷有疑念的思緒,入枕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