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提前灑落了。

一場猝不及防的寒流洶湧而來。

雪花漫天飛舞,整個世界瞬間裹上了白色的外衣。

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在空中舞動著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鋪落在地上。

天空瞬間變得灰暗無比。

常歡樂此刻站在商場的門口,借著商場的明亮的燈光看著外麵突如其來的大雪,有些無奈地拽緊手中的購物袋,裏麵裝的是剛剛從超市裏麵購買的為所不多的幹糧。

天氣預報一周前就預報了這個周末會有一場暴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很多當地人都早早準備好了過冬的食物,宿舍的舍友們前幾天也開始叨嘮著存儲幹糧了。

可唯獨她這個南方來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預料到暴雪真的會是“暴”雪,還是太過相信天氣預報的準確度了。

硬是將這準備工作拖到了最後一天。

就在宿舍幾位舍友都已經準備好“過冬”幹糧以後,常歡樂終於覺悟自己不能拖大部隊的後腿。

在周五上完最後一節馬克思主義課後優哉遊哉地來到學校外的一家超市購買所謂的過冬幹糧。

至於為什麼要出校門,還不是因為學校的小超市早已經被同學們搶購一空了。

想想一個小時前,常歡樂還堅定認為學校外麵的超市不會遇到這樣被搶購一空的情況。

此刻提著手中輕飄飄的購物袋,才深知原來自己真的還是涉世未深啊!

外麵雪花紛飛,孤身一人在外的淒涼感也如約而至。

加上超市門口聚集吵吵鬧鬧的人群,常歡樂此刻十分想家。

她有點懷疑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冰天雪地的城市,追逐所謂的理想到底值不值得。

至少,現在被困在這個超市,人群中混雜著各種口音的普通話,她卻沒有聽到一句熟悉的鄉音,此刻的她覺得異常孤獨。

孤身一人來到這座遠離家鄉的繁華的大都市,剛剛開始來到這個城市的那種對於新鮮事物的興奮早已經過去,剩下的就隻有日複日一的對家鄉的思念。

商場裏麵響起帶著京腔的廣播,“各位顧客請注意,由於暴雪突如而至,商場裏麵滯留的顧客比較多,請各位顧客注意隨身攜帶物品的安全。”

同樣的廣播如此循環反複播放。

常歡樂環顧了周圍的人群一眼,大部分都是身穿職業襯衫、西裝的白領人士,應該是剛剛下班然後趕過來超市存儲幹糧的上班一族。

在年輕的人群中好不容易看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手上的透明購物袋裝滿了泡麵、麵包、還有一根長長的朝天椒伸出長尾巴掛在購物袋外麵。

此刻老太太正坐在一包20公斤的大米上,手裏拿著電話在叨叨擾擾的。

周圍聲音嘈雜,常歡樂聽不到她說的是什麼,但是她能猜到老太太應該是在聯係家人過來接她回去。

老太太的身邊正站著一對年輕的白領情侶,購物袋在男人手裏提著,女人依偎在男人懷裏,雙手還伸進男人的西裝口袋裏取暖。

另一邊,一個中年婦女雙手分別提著兩個購物袋,站在超市緊閉的門口上,對著商場的保安罵罵咧咧的。

“我還趕著回家給我兒子做飯呢?現在這破天氣讓我怎麼回去啊!天氣預報不是說大雪明天才到的嗎?”中年婦女神色慌張氣憤,明顯無奈。

可一身黑色西裝、西褲的保安一臉高冷,任由中年婦女在自說其話。

藏在羽絨服口袋裏的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常歡樂以為是舍友打過來的,連忙從口袋裏麵掏出手機,沒看來電顯示便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