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鐵的洗臉盆子打癟了掉了漆,辦公桌上學生的作業本像雪片一樣漫天飛舞,最終的結果沒分出勝負而兩敗俱傷。
老萬的老花鏡被揍碎了,臉上也掛了彩,大仙兒的口裏流出了血,他的一顆門牙被老萬用洗臉盆子揍掉了。
最慘的是辦公室被弄得像二戰後的戰場一樣狼籍滿地破爛不堪。
還幸好當時陳安奇上樓送教案,不然他們還會關起門來繼續拚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陳安奇見狀先是嚇得愣住了,然後她喊叫著企圖讓他們住手,她的喊叫沒起到任何作用。
陳安奇就到走廊裏喊:“快來人呀,出人命啦!”
除了上課的教師,大部分教師都下班回家了。
喊了好一會兒,才把楊主任和田事兒喊出來,大仙兒本來解數已盡,沒多大力氣了。
一看有人來拉仗了,他的勁兒也來了,楊主任拉架時挨了一拳,他都不知那一拳是誰打的。
大仙兒和老萬又打了幾個回合後大仙兒換了招子,他一抬腿噌的跳上了桌子,直奔窗戶衝去,一條腿已經搭到了窗台上。
天啊,大仙兒要跳樓,這還了得,田事兒急了,喊著衝上前去攔住了大仙兒。
那天中午田事兒氣得沒回家吃飯,陳安奇也被田事兒的一個電話招了回來,跟著在辦公室斷了一個晌午的官司。
陳安奇自然是被田事兒訓了一頓,然後讓她回去收拾辦公室,陳安奇氣囔囔的坐在辦公室裏說:“大仙兒和老萬打架怎麼能願我呢,這是學校又不是監獄,就是在監獄裏也有輿論的自由。大仙兒和老萬有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隻是趕著我倒黴,再說了我沒有任何的權利阻止人家不接著我的話題說下去,總之田事兒不講理。”
大胡子嘿嘿一聲,笑著,感慨道:“哎呀,這兩個人較勁不是一天兩天了。”
周雲琪來的也很早,她吃了一驚,她睜大眼睛問:“這是怎麼了?”
陳安奇說:“老萬和大仙兒打架了。”
周雲琪看著桌子上的歪曲的眼鏡框說:“這是萬老師的眼鏡吧,這還能戴了嗎?萬老師長得那麼高大,卞老師能打過他嗎?”
陳安奇說:“卞老師的牙被打掉了,楊主任跟卞老師去鑲牙了。”
周雲琪想了想說:“他呢?”用眼睛看著老萬的座位問。
陳安奇說:“工會主席領著萬老師去配鏡子了。”
周雲琪一聽撲哧一聲笑了,邊笑邊說:“安奇,我不是覺得卞老師受傷我想笑,而是我覺得牙被打掉了是件很可笑的事。”
牙被打掉了是很可笑,但周雲琪的表情分明寫著兩個字:活該!
不管怎麼打還是要在一個學校辦公的。
可以想象老萬會把大仙兒罵得狗血噴頭,而且他大肆宣揚了那天的打仗經過,說大仙兒罵他老雜種,就是他這個老雜種把語文組攪和得雞犬不寧。
他說大仙兒拿跳樓來嚇唬他,沒人拉仗的時候他怎麼不演跳樓的一幕呢,大仙兒跳樓是跳給領導看的,他咋不真跳呢,有能耐他真跳呀……
偏偏冤家路窄,一次開教師例會,老萬和大仙兒去的都很晚,最後就剩下了一個空坐。
他們又同時奔向那個空坐,他們於是誰也不理誰一同坐了下來,一個臉朝向南,一個臉朝向北,背對著背坐著。
陳安奇就坐在他們的後麵,陳安奇忍不住笑了,她是覺得好笑。
周雲琪撇了陳安奇一眼,她也笑了,她沒像陳安奇那樣笑的豪無遮掩,她是看戲一樣的笑了。
大約九月中旬天氣剛剛轉涼,要步入秋季的時候,C中開始了接教學樓的工程,在五樓的基礎上又接了六樓。
教師的辦公室都搬到了四樓幾個大實驗室裏,辦公桌並不搬,隻拿了一些必備的教學用書和教具。
這下可熱鬧了,數學和語文暫時用一間實驗室,英語和理化生用了一個實驗室,政史地和音體美都擠到了一起。
教數學和語文的教師加在一起有四十幾人,等同一個小額的班級體了。
數學教師和語文教師就是不一樣,數學教師的嗓門大多很大,一個個很善於“喊”,性子又直,他們打鬧的聲音跟幹仗似的,而且喊叫起來毫不忌諱。
相對比較,語文組還有所收斂,至少語文教師裏沒有一個人敢和領導不分大小不分場合的開玩笑。
C中的領導忙得焦頭爛額,首先要保證C中全體教師和學生的安全,學校就大會小會的強調,班主任對學生的安全教育幾乎磨破了嘴皮子。
施工是不能耽擱的,教學進度還不能落下,教育局的各項活動也同樣的馬虎不得,學校領導忙得不可開交。
俗話說,事兒趕事兒,本來接教學樓施工已經夠忙,卻開始了教育改革,實現聘任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