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碩暗自嘲諷她明知此事卻還要虛假的來探詢一番,但為了暫不惹怒鄔岸,他還是說道:“殺人一事,罪當株連九族,清歌也不想連累整個顧府的人,且三弟朕也處置不得,隻有犧牲她一人可保全所有,朕不給刑部機會查案,到時牽連甚廣隻會惹出更多是非。”
“凝兒,”連碩頓了頓,低下頭與她對視,“清歌雖為我喜歡,可天下社稷更為重要,朕不得不舍了她。”
眼含淒切,連碩的話仿若真真切切無半點虛假,鄔芷凝不疑有他,暗自笑了笑,才道:“皇上也別太難過,妹妹的死救了整個將軍府,許也是她心中所願了。”
當真是心中所願?連碩冷笑,她未殺過人又何談償命一說,若非你從中攪亂,她何故會是以死收場!
昌和殿在鄔芷凝離去後,也變得猶如晉王府一般沉寂,連碩抬手喚了瑞公公,問道:“晉王可進宮了?”
瑞公公作揖回道:“未曾,皇上要宣王爺?”
連碩擺手,讓瑞公公退下,是他判斷失誤,連肅才沒有進宮?
眉頭微蹙,連碩暗道,若連肅不來,這事將如何演下去?
而正在此時,昌和殿的門被推開,連肅一身黑衣走進,他看著連碩,陰沉的臉上閃現殺機:“想我來,是領死麼?”
空蕩的昌和殿,隻連碩一人,望著連肅冷然的表情,他隻是淡淡笑了:“三弟,如此動怒作甚。”
連肅抽出寶劍,一點一點逼近,根本未將他的話聽進。
而連碩也未有一丁點懼意,他向著連肅的方向走去,待他寶劍將要刺進他胸膛時,他停下,笑:“不想見清歌麼?”
連肅一怔,當即問:“你說什麼?”
“在你來皇宮時,我的人已將清歌帶離王府。”
連肅未發一言,突然上前攥住他衣領,滿臉怒意,不耐的說:“你找死。”
連碩依舊笑著,他說:“難道你不想救她麼,還是要等你將她埋了,活活悶死?”
他這話一出,連肅像被人狠狠擊了一棒似的愣住,連碩見狀接著道:“我給她的隻是假死藥,你不想她死,難道我就願看著她死,更何況是要我親手送她上路。”
連肅僵住,他的話給他帶來的不隻是喜悅,更是強烈的幻覺與現實的衝擊,清歌沒有死?
“明日她就會醒,但是,你需得幫我做件事。”
連肅眉眼微挑,兩人終達成契約。
附耳過去的內容無旁人知曉,連肅隻暗暗道,連碩想要的他自可以為他做好,隻要顧清歌還活著,那一切都無差別。
除去鄔家一幹人等也罷,連肅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交付兵權也好,他自即刻雙手奉上。
這其中絕不可與外人道,連肅深夜並未返回王府,而是去了近郊的一棟宅子,將顧清歌安置在那。
那宅子倒未顯得荒涼,裏麵是住著人的,且人數還不隻一二。
見著連肅到來,小姑娘當即喊了一嗓子:“王爺回來了!”
霎時從裏麵湧出一群人,對王爺懷中抱著的女子露出好奇的神情:“這是王妃?”
“王妃?王爺大婚後都還未見過王爺的娘子是什麼樣子呢。”
“呀!王妃怎麼是睡著的,王爺你怎麼不等著王妃醒了再過來。”
......
連肅有些頭痛,對那碧衣女子道:“水伊,找間幹淨的屋子。”
水伊應聲:“王爺那間一直打掃著,可以住人。”
繞開人群,連肅抱著顧清歌進了房,水伊見他如此緊張,不似平日那般沉穩冷漠,不由驅散了人群,給他留個清靜的地方。
連肅心生感謝,沒有多說,隻呆呆看著顧清歌,想到她明日就會醒來,心下一暖,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整日不睡而顯疲憊的臉上終於有了倦意,他上了床榻,緊緊抱著她,好似怕她會消失一般,即使是困倦,他也依舊盯著她。
恍若隔世的目光眷戀又溫潤,連肅微微挑起嘴角,印在她緊閉的唇上,一直上移,直至她發頂,他停下親吻她耳垂,終於笑了:“清歌。”
“清歌,清歌......”
如此不知叫了多少遍,連肅也未覺厭煩,他看著她,望著她,凝視著她,滿臉的蜜意無從言說,手裏的觸感真實又虛無,但也就隻有這種半真半假的狀態,才讓他明確感知,顧清歌還在,還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