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習慣性地想要咬下唇,卻在一瞬間像是被電流擊過一般。邵非言唇上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蘇詞的唇上,甚至在蘇詞咬住自己下唇的那一瞬間,蘇詞嚐到了自己口中還帶著些煙草的苦澀氣味——那是抽煙過後的邵非言留下的。
蘇詞垂下眼睛,再一次抬眼時便恢複了清明。
這日子以後要怎麼過啊?她寧願是債主和還債人的關係,也不要是現在這樣牽扯不輕的局麵。
搖了搖頭,她定神,甩開腦子裏其他的想法。
到了在幕合公司的樓下,蘇詞就已經猜到了餘冰八成又會展向她的刁難。想到這件事,蘇詞就咬牙暗恨著。自從遇見邵非言,什麼麻煩都自己找上門來了。
“怎麼又遲到了!”
果不其然,在蘇詞前腳剛剛踏入大辦公區的範圍,後腳就聽到了來自來自餘冰的咆哮。葉詩白丟給蘇詞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蘇詞回以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
“蘇詞,在幕合集團,要求可不比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公司,別把外麵那些公司那些糟心的德行帶到公司來!”
蘇詞站在餘冰麵前,低著頭聽著來自餘冰的嗬斥。
“身為幕合集團下屬的菲魯公司,我們更應該以一個幕合員工而驕傲,而自豪!衣著整潔是最基本的要求,看看你!居然一副素麵朝天的樣子就來上班了!你是要給公司帶來多惡劣的影響!”
蘇詞雖然是低著頭,卻在餘冰的嗬斥聲中昏昏欲睡。
“……為了杜絕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也為了給所有人一個警示作用,蘇詞,麗江公司的規章製度抄寫三十遍!”
什麼?小學的語文老師在體罰之前還要掂量掂量呢。
“餘總,我覺得公司的規章製度裏並沒有體罰這一項。”蘇詞微笑抬頭。
“我什麼時候體罰過你了?”餘冰看著蘇詞,暗道解恨,這樣的方法無論從明麵還是暗裏來說都挑不出一絲兒錯。
“您沒有。”蘇詞笑道:“我覺得抄寫這種從小學之後就絕跡的懲罰製度還是有一定的成效的。”
“那你還不去做?”餘冰沒有費心思去深想蘇詞話裏的意思。
“是這樣的。”蘇詞道:“我遲到多次,這種行為令人痛恨和發指,簡直是對公司規章製度的無限藐視。”她一頓。
餘冰聽得有些不對勁,轉眼盯著她。
“我建議所有遲到的人員都一並受罰,體會一下公司對優秀員工的良苦用心。餘經理,你覺得呢?”
“你!”餘冰惡狠狠地看著蘇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餘總您今天也遲到了吧?”蘇詞可沒忘記在她下車的時候看到餘冰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刮進了幕合的大樓。
餘冰臉色一陣青白。
“遲到的記錄調出來,該罰的罰,該抄的抄。”蘇詞聳肩。
餘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詞,咬牙轉身離開。
蘇詞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懶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視線的盡頭,看到葉詩白悄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蘇詞沒坐下多久,就接到了邵非言的內線來電。看著座機上那閃動的三位數字,蘇詞冷靜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了電話:“您好,邵總。”
“今晚有個酒會,別忘了。”
蘇詞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在她還在辦公的區域,蘇詞不敢太過明顯地反抗邵非言。
“記住了?”似乎邵非言已經料到了電話這一頭的蘇詞會有的表情,邵非言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戲謔得讓人怨念。
“是。”蘇詞有些不甘心地回答了一句。
邵非言掛了電話,心情頗為不錯,這個時候看到鄭助理剛好帶著資料走進了辦公室:“鄭助,今晚蘇詞和我一起參加酒會。”
鄭助理雖然愣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是。”
“你把蘇詞的禮服準備好。”邵非言在聽到蘇詞的那句“是”的時候心情格外好。
“好的,邵總。”鄭助理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人精一樣的存在,怎麼會看不出來蘇詞對於邵非言的特殊性?
兩人再說著蘇詞禮服的問題的時候,卻沒有人發現在邵非言辦公室外麵,還站著一個女人,一個扭曲了麵容顯得越發猙獰的女人,餘冰。
蘇詞在聽到邵非言的話之後,已經決定下班之後就悄悄溜走。邵非言和蘇詞生活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蘇詞會做出的反應,邵非言怎麼可能猜不到。
“蘇小姐。”鄭助叫住了正準備出門的蘇詞。
蘇詞全身一僵,緩緩回頭,看見了鄭助手上一個淺藍色的禮盒,手指一顫,笑容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