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的前前後後,南緒也記不得又過了多少時間,久到他不會獨笑,但他每日每時都會陪著她出去一趟散散心,看看一成不變的風景。
前幾次昭鳶含又來過幾次,她依舊呆在魔界裏,南緒問她明明可以離開魔界了,為何還為影崎霖賣命?
昭鳶含這樣說了,她是笑著說的,鮮少的滿足笑意:“在那裏呆久了也不想著出去了,而且影崎霖是個盡責的魔君,我願意幫他。”
南緒看著她,默默地看著遠處的勝景,久久不回答,昭鳶含以為他又發神了,畢竟這幾日他總是動不動地就坐在這樹下發呆。
她想就這樣出了寂靜的宮殿,身後卻傳來南緒低低地聲音:“隻要不惹麻煩就好...”他好似又開始發呆了,後麵的聲音昭鳶含怎麼也聽不清。
當時的昭鳶含也並未太過在意,幽靜的眸子看著別處,一笑道:“那我走了,對了,近些日子會有人來拜訪你,我暫且先告訴你一聲。”
南緒身子一頓,意識便有了些清醒,慵懶的聲音漸起:“我說過,不要告訴別人我的行蹤。”
“我知道...隻不過”昭鳶含眼睛暗了暗,眼角瞥見了他手裏的瓶子,慢慢說道:“那人非要見她,我攔不住,畢竟他的傷很重。”
南緒沉吟片刻,自然也大概知道了那來者是誰,慢聲道“我知道了。”
昭鳶含離開後,南緒還是靠著樹,頭微微後仰著閉眼,安靜的容顏似玉,完美地折射出他的冷峻。
周圍靜遭遭,直至一點冰冷落在他的嘴唇上,他才悠然睜了睜眼眸子,望著白露露的天空,好似什麼也沒有似地天空卻落著雪花,一點接著一點飄落在每寸地麵上,和和融融地在交織著樂曲。
“阿淺,下雪了。”南緒眼角黯淡無光地看著天空泛白的色澤,隻剩下一人看雪的他,著實沒了笑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要做什麼,那女人的死確實給了他不少的打擊,昭鳶含看出來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是默默幫他搜尋蘇淺的靈魂罷了。
他尤然記得自己身為南宮弈的時候,那個下雪天,她渾身都包著鼓鼓的紅外袍在雪地裏跑著,樣子很搞笑,卻像極了易碎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會消失。
他做了這樣一個夢,她穿著火紅的衣服站在他麵前,笑容還是如以前那般溫暖,他承載不了她的消失,她也不希望他死去。
“南緒....”蘇淺彎彎嘴角,亮著星光似地眼角裏滿是他的影子,她抱著他,周圍百花飛舞肆動,很像雪花斑離。
“南緒...我是你妻,所以聽我的話...好好活著,等我回家。”
南緒幽幽轉醒的時候大雪已經凋盡,隻餘白茫茫的一片雲海與蒼蒼大地,殿後的院子也被染了一層白色,南緒就睡在樹下麵,自然被雪覆蓋了身子。
他是神,不怕冷,可他為何還會覺得這般冷,像是缺少了什麼似地冷刺骨,他慢慢抖落身上的殘雪,四肢已經顯得有些僵硬了,他扶著樹幹才站了起來。
其實憑借他的神力,雖還未完全恢複,但還是可以完全清除院裏的積雪的,他卻不想這麼做,畢竟這也是回憶的東西。
南緒看見涼朝的時候臉色也隻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別樣的敵意,可涼朝就不一樣了,畢竟在涼朝心裏認為是南宮弈殺死了蘇淺,恨意漸漸顯現,直接拿著劍刺向他。
涼朝可不管他是什麼神,是神怎麼了,神救不回她,他現在隻想報仇,心底的那團怒火直直冒著氣,直至劍尖刺入南緒的胸膛,南緒依舊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似在他眼裏,什麼傷痛都不值得一提似地。
“你....你為何不躲開?”涼朝愣愣地看著他,估計是重傷還未恢複的緣故,臉色很蒼白。
“這些原本就對我無用。”南緒眼盯著他,語氣慢慢,木偶似地冷漠無比。
涼朝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把扔了帶血的劍,瘋癲似地看著他,時至今日,就算不瘋也會被情困死,世事皆是一種道理罷了。
“沒錯,南緒,你是神,是那個無敵的神!你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懼,但你唯一害怕的就是蘇淺的死亡,你現在很害怕吧,南緒,蘇淺已經死了,你為何還活著,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為情所困之人終會被逼成瘋子,每個人皆是如此。瘋子...多好的代名詞,這同時也隻是結緣的證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