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特搖了搖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介紹黑貓。
“他好像病了。”一時間,他也沒和老師解釋自己有一隻會說話的黑貓夥伴。
奎爾拉斯點點頭:“這裏比野火城更加寒冷,動物受寒是很正常的,你要注意多關照一些。”
“好了,這麼多年沒見,你果然已經長成一個壯碩的小夥子了。”
傑洛特尷尬地笑了笑:“老師,我都快四十了……”
奎爾拉斯嚴肅道:“那就是四十歲的小夥子。”
傑洛特不再反駁,他看到奎爾拉斯雖然又老了很多,但至少人身還安全就放心了一些。
但他還是有些擔憂,便將自己的疑惑一股腦都提了出來。
奎爾拉斯靜靜地傾聽著傑洛特的疑惑,表情有輕微的變化。
半晌,他才有些沉悶地開口道:“你是說,你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收到了一封求救信?而且還是我寫的?”
傑洛特點點頭並將信件送上。
奎爾拉斯從懷裏取出一隻水晶眼鏡戴上,端詳片刻,否定說: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
傑洛特怔怔地說:“可是、筆跡……”
奎爾拉斯寬慰地笑了笑:“孩子,你知道魔法的世界有多神奇,這隻不過是一個強大的視覺欺騙罷了。”
說罷,他揮了揮手,果然,信紙上的文字變得歪歪斜斜。
傑洛特既有些安慰,又有些沮喪。
他摸了摸腦殼:“那,是有人惡作劇?”
奎爾拉斯輕鬆地說:“可能吧,不過你難得回來一次,要在塔薩爾多待幾天才行。”
說到塔薩爾,傑洛特想起了什麼似的,忍不住問道:“我在塔薩爾看到很多穿著藍色衣服的人……”
奎爾拉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那些都是【藍衣教】的人。”
“他們是狂熱派的代表派過來要求重建塔薩爾神廟的,我沒有辦法反對。”
“你不要理他們,他們隻是一群瘋子而已。”
傑洛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兩人在房間裏促膝長談許久,傑洛特向老師分享了自己這些年身體力行做的很多事情,奎爾拉斯對自己的弟子表示了高度的讚許。
傑洛特很高興,對他來說,隻要老師沒事就好。
至於惡作劇本身,他沒有興趣去追究。下次注意多辨別就行了。
末了,奎爾拉斯忽然站了起來,推開了旅店的窗戶。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外麵飛舞,寒氣侵襲進來,傑洛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聽奎爾拉斯鄭重道:
“傑洛特,我的孩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這麼多年來,你為宣揚女神的榮光而奮鬥,可曾有過怨言?”
“你的信仰,是否有過動搖?”
傑洛特愣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回答:
“老師,我的信仰從未動搖。”
“隻不過,這些年來,我也產生了些許疑惑。”
奎爾拉斯平靜地說:“說說看。”
傑洛特的表情很認真:
“在女神教義的指引下,我幫助了很多人,在幫助人這個過程中,我收獲了很多快樂,如
您所說的那樣。”
“但漸漸的,我有了一個疑惑的點:那就是令我感到愉悅的是幫助人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幫助人這件事情起到了宣揚女神榮光的作用呢?”
“這個問題,我思索了很久。”
奎爾拉斯轉過身,目光變得不再慈祥:“你思索了這麼久的答案是什麼?”
傑洛特硬著頭皮說:
“事情本身。”
奎爾拉斯有些失望地看著傑洛特。
後者慌忙道:“但我的信仰仍然虔誠……”
“走吧。你讓我很失望。”
奎爾拉斯輕聲說道:“明天就離開這裏,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了。”
傑洛特張張嘴吧,竟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半晌,他流著眼淚,抱著黑貓,緊咬著牙齒,走出了這間房。
哐當!
房門被按上。
過了一會兒,奎爾拉斯忽然把窗戶合上一半,一個人影從壁爐裏鑽了出來。
“他是更好的選擇?不是麼?”
那是一個小女孩。她的嗓音非常沙啞低沉,音節不似人類。
“他隻不過是一個無知者。”奎爾拉斯淡漠地說。
“但他很虔誠。”女孩強調說:
“隻有最虔誠的人,才能完成我們的計劃。”
奎爾拉斯看了她一眼,目光望向了窗戶外,風雪之下,一個身材高大卻凍得瑟瑟抖的人影正抱著黑貓沿著街頭有些狼狽地行走著。
他的背影平平無奇。
他的腳步甚至有些蹣跚。
但奎爾拉斯卻注視著他的背影許久。
一直到風雪沒過那人的腳印,老人才緩緩將最後半扇窗戶合上。
“虔誠的人有很多,不必在乎他一個。”
奎爾拉斯仿佛在解釋給那個小女孩聽。
小女孩掂了掂腳尖,給他泡了一杯菊花茶,遞了過去,然後忍不住有些羨慕的低聲說:
“他一定是您最愛的學生。”
奎爾拉斯握緊茶杯,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另外一隻手,緊緊握著那封信件,之前變得淩亂的字跡重新恢複了正常。
“這封信,是我寫的。”
“但我從未將他寄出去。”
“有人混入了我們之中,我們得把他找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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