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最後一抹夕陽餘光蔭罩在青衣之上,印得一片暖紅。秦蘇一襲青衣,佇立路邊,背影筆直,卻透著幾分寂寥幾絲沉鬱。
夕陽西下,憂思人自有一番風情。偶有幾個過路的姑娘偷偷向秦蘇投來慕仰的目光,嬌羞的花容通透得如晚霞一般,隻是落花頗有意,流水暗心憂,一張張如花的麵容絡絡從他眼前緩步過,也換不來他一眼流連。
菱歌窩在一個牆角,本饒有興趣地看著前方秦蘇身旁朵朵盛開的桃花,沒多久便失去了興致,無趣無趣,這家夥竟一個人也沒理!
菱歌怏怏走出,待看清前方秦蘇緊蹙的雙眉,原本悠閑的腳步一頓,變得躡手躡腳起來。難不成他在擔心自己?細想了想,似乎自己走前沒有和他打過招呼?
“秦大哥?”菱歌試探性地叫了叫,沒有回應。
今天是怎麼了?鋪子裏的掌櫃聽不到就算了,他也這樣,是自己聲音太小?
“秦蘇!”菱歌大喊,引得路人側目而視。
好在這一喊吸引了路人,也使秦蘇回了神。
秦蘇一邊向路人賠禮一邊將菱歌向街頭內側拉了拉。“你玩夠回來啦。”秦蘇語氣溫和,無半點責怪的意思,隻是眉頭的結亦沒有半點舒緩的意思。
想象中的嘮叨並沒有撲來,菱歌懸著的心漸漸安定。不知為何,明明是初識,自己卻會這麼在意對方的感受,也許是因為他太像師兄。同樣喜歡瞎操心,師兄嘮叨起來比師父還厲害,話說師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那樣的?似乎是在知道與他第一次在江陽假哭戲耍他之後?再後來他就變成了自己的克星……
“去哪裏玩了?怎麼弄得滿臉黑乎乎的?”
菱歌伸出雙手,低頭看了看,白淨的手心變得炭黑,手背倒是白的,菱歌直接翻過手背朝臉上蹭去,可憐原本黑一塊白一塊的臉更甚。
秦蘇無奈地笑笑,掏出一張帕子,躬下身子,正對上菱歌一雙清亮水眸,那水般的眸目如潺潺清泉刹那間也清朗了自己的心愁。
他拿起手帕,動作輕柔,向著菱歌的臉頰……
“謝謝秦大哥。”菱歌一手扯過帕子,又是一陣亂抹。
秦蘇有些尷尬的收回手,默默苦笑,自己是怎麼了……
待菱歌的臉逐漸白淨,手上的帕子徹底髒濁不堪,她將帕子疊折好,交還給秦蘇,秦蘇淡淡一笑婉拒。
“臨安已到,我該回公子那裏複命,你……”剛剛清明的靈台又變得灰暗,秦蘇欲言又止。
“不用在意我,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是一個人啊,而且我明日也要離開,今天找個客棧隨便住下就可以。”菱歌將手帕隨意塞進袖中,牽起黑球的韁繩,將鬧別扭的黑球生生扥走,“秦大哥,保重。”我可不想再遇到你的公子了。菱歌背對著揮手告別,走的毅然決然,也是免得秦蘇夾在自己與白商陸之間為難。
望著菱歌的背影,秦蘇皺著的眉愈加緊蹙,深深歎氣,與菱歌相遇那夜,本是公子設的計,假裝被離魂捉到帶回堯天教以此探聽堯天消息,可不想,一切全被菱歌打亂,加上今日午後,赤川奉公子之命,詢問你的去處,想來公子定是動了氣,不得已欺瞞公子,卻不知能瞞多久,隻希望,你不要遇到他......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棲默穀中蕭寒抬頭看月,圓月下氣息純淨,此時調理氣息大有益處,祈兒未前往翠微山時,自己經常帶著兩個徒兒一起練功,現在兩個人都不在身邊,不過想起自己再三囑咐過,他們兩個此時應該都在練功吧。
翠微山頂,山峰居高風寒,司空祈一身單衣長袍,對著明月盤膝打坐,體內氣息流動不息,自觀看藥閣古籍後,原本困覺的地方一最近一下子明晰,眉目間一點紅光一閃而逝,看來最後一層終可以突破,這樣,便可以去尋她了吧。心思躁動,體內原本規律的氣流忽然四散,司空祁竭力壓製,卻壓不住,驟然一口血噴出,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