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大磐微微抬頭,那名客棧掌櫃打扮的魯府管家,已是雙手抱拳,雙目略帶譏嘲的對向了他。
李拂衣是南道城城主,若是魯沉當眾殺了李拂衣,令離陽知曉便是抄家滅門的大禍。魯府眾人可以嘲諷,也可作出不喜,唯獨不敢做出殺李拂衣的姿態。
但不能殺朝廷欽點的南道城城主,並不代表著不能殺他李拂衣的隨從。上任南道城以來,一位城主居然是不上魯府拜會,求一求大家都好賺錢的法子,竟是裝著一副清官的麵孔,油鹽不進也罷了,魯府抓人時還給魯府上點眼藥水出麵攔人?
若是不能好好教訓了這位城主,讓他知道該如何做人,豈不是告訴整個南道城魯府好欺負的很?
自李拂衣身後緩緩走向前,軒轅大磐側頭望著李拂衣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日會有這一局?城主大人果然是好算計。空手套白狼的典範。”
李拂衣輕笑,搖頭低聲道:“世間事情無常,誰都不是什麼能料定一切。麻煩了,十日之後,我親自送先生出城。”
懶得再與這人說太多。這正統寒門出來的讀書人,在軒轅大磐看來,與軒轅敬城差距一並無二。都是書讀多了,心眼多的胸口都放不下的貨色。區別隻是軒轅敬城做事什麼都不缺,所謀大氣。
這位李拂衣城主則是小家子氣,什麼事都精精算計到極致。拉來了他軒轅大磐,隻怕是早就探聽好了魯府之中,隻有這管家為五品高手。大概率是他軒轅大磐不會甩頭就走的極限。
見了上前抬頭的軒轅大磐,劉管家麵色先是一愣,隨即麵露猙獰,冷冷言道:“是你?昨夜不是突出城外去了?怎麼,是與城主大人合夥唱的一出雙簧?”
魯沉先是大有深意看了南道城主李拂衣一眼,隨即望著軒轅大磐眼中精光一閃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跟隨而來的那方外行商,比那當朝碧眼兒還是碧藍的眼珠轉了轉,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輕聲道:“小咖喱黃不辣。”
軒轅大磐扶正頭頂鬥笠,瞥了一眼場中四周,除了魯沉第一次見麵,其他人大抵是都算熟人了。雙手抱於胸前,他朗聲道:‘好歹也是救命之恩,掌櫃大人難道不想著報恩?這般語氣說話,日後走江湖掌櫃大人豈不是要被江湖同僚罵上一聲忘恩負義?’
劉管家臉皮陰晴不定,雙手作揖彎腰,倒是一點沒有愧疚感覺,冷然一笑道:“此言差矣,各為其主而已。今日決鬥,便是分生死,來日你有什麼遺言,與我說一說,我幫你去墳頭燒點紙錢,也算對得起你了。”
軒轅大磐皮笑肉不笑,幹咳嗽兩聲道:“那還是算了。由著你給我上墳,太拉低我墳頭的檔次。我還想著立碑後寫明了一品天象以下禁止上墳,你看來這輩子入三品都難。”
“不知所言。”
劉管家冷笑,幫他上墳也就是個一說的客套話。什麼一品天象?江湖上那些如神仙一般的一品高手,能見到一人一麵,便是邀天之幸,還上墳?還是死後去了棺材裏上墳的好。
魯沉哈哈大笑指著軒轅大磐道:“我當年入江湖時候也做夢,這輩子若能成了一品高手,便是光大門楣,讓魯家成為徽山那般的一頂一的大家族。不知道這位壯士姓名為何?好讓我記住幾天,為壯士哀悼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