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觸目驚心的愛痕，足以刺瞎他餘下的左眼，想到這目光冷了幾分，“為何一定要同他做那樣的事？他同冥犽的關係你不知道嗎？”
清芷抽動了一下嘴角：“知道，聽小嫿她們說了，可他同你好像，煙啊，他可以成為第二個你了。”
他可以感覺到淩煙細微的動作。
“煙，你就這麼想殺了我嗎？殺了我成為下一屆天尊嗎？”冷不防的一句話，驚住了正要下手的淩煙。
“咣當”一聲，鋒利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帶著無畏的笑：“芷兒，殺了我，你若不殺我，我必殺你。因此，不要給自己的敵人留後路。”隻要殺了他，他便是這場戰亂的真正贏家。
利劍抵在了他的脖頸間。
“淩煙，本尊這兩日就在想，你的血會是什麼味道，沒想到今日就可以嚐到了呢！”淡藍色的眸中泛著異樣的光芒，那是嗜血的證明。
“不要，尊者！”推門而入的是血如，神主身邊最忠實的屬下，“尊者，原諒主子吧！主子他，也是有苦衷的呀！也是不忍心才這樣做的。”
“住口！”淩煙阻止了他，“血如，你答應過我的，為何要提及。戰場不是兒戲，你立即退下。”他感覺到身前人強烈的殺氣。
“不用走了！”清芷伸出手，指向血如，催動法術，無形延伸，穿透他的心髒，毫不留情的收回手，滿意的舔了一下手中滴落的血，“這味道果真同普通人的味道不一樣呢！”
“血如！”淩煙大聲叫著，可血如已合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他憤恨的抬頭，看到他一臉無辜的神情，“死了個手下而已嘛！何必這樣呢，還是說你真正愛的人是他？那樣我再去補上幾刀好了！”
淩煙的目光弱了下去：“芷兒，如果我死了能否換回曾經的那個你。”
“作夢！”清芷不滿的唾棄道：“就算我親手殺了你，我也不會改變。”
不是不愛了，而是心已經涼透了。
在蕭瑟微風中努力撲打翅膀的飛蛾，誰懂它的寂寞與憂傷？
他深愛的人不愛他，他甘願被他利用，卻遭到他的背叛。無人知曉他心裏的痛與落寞，隻知道他殘忍如修羅，嗜血如命，可誰又進過他的內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過？
憤恨之餘，他舉起手中的憂堯劍，卻不知落下了哪裏。
猛然，淩煙起身，向前一衝，胸口一陣刺痛。
原來，刀劍刺傷身體的感覺這樣痛，“芷兒，醒醒吧，不要再殺人了，我犯下的錯我來贖。”緩緩地抽離開利刃，含笑倒下。
“芷兒，你可知，這些年我一直深愛著你，隻是六界動蕩，我不想讓你受苦，所以獨自做主擔下了這一切，如今發現這自作主張原來是錯的。”
說完閉上眼，再也沒有醒來。
良久之後，清芷才從這一幕緩過來，他輕喚著倒在腳邊的人；“煙，淩煙！”沒有回應，他心已了然，跪倒在地輕輕擁住逐漸冰冷的屍體，“煙，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聲嘶力竭也沒有用，死了，就不會複活。
他的睫毛再也壓抑不住淚水的沉重，失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