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

席明坐在駕駛座上,林夏緊張地坐在一旁,兩邊的車窗大開,他飛速地行駛在高架上,冷風呼哧呼哧地灌入進來,林夏咬緊了嘴唇,她閉上眼睛。

他在生氣……

相處這段時間以來,林夏幾乎可以摸遍了他所有的脾氣。飆車、不話、木然著個臉,那絕對是生氣的模樣了,別人生氣很有可能發飆,但他生氣,卻是發出一種能傳到方圓十裏外的寒氣。

氣氛寒冷得足以讓人窒息。

林夏深呼吸口氣,猶豫了許久,才低聲問道:“要去哪裏?”

席明抿緊雙唇,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並不理會身邊的人。

車子下了高架。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量很大,以至於席明不得不放慢了車速,林夏這才鬆了口氣,席明的車技即使再好,但她看著身旁一個如同木偶般木然的人在飆車,就像看驚悚片一樣,始終會有種恐懼福

“席……席先生,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林夏鼓足了勇氣問道,她心翼翼地看著席明木然的側臉,許久,席明才掃她一眼,沒有話,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林夏就當他同意了,深吸口氣,“請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兜兜轉轉半了,卻沒見他有想停下來的意思。

林夏心中又酸又澀。

這世界上最可悲的,莫過於你要陪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經曆失戀。

這種人間極品的滋味,林夏果斷地不想嚐試了,她寧願現在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著席明,也堅決不要藏著自己的心裏話來陪自己喜歡的男人經曆失戀,這種感受簡直像在地獄裏一樣煎熬。

席明又開始當聾子了。

林夏無奈,你你失戀吧,關我什麼事?我陪你就不錯了,你還一臉“大爺我不願講話”的表情來麵對我,問啥啥不講,講啥啥不聽,我這是要倒幾輩子的黴才能碰上你?

不過這句話,哪怕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講出來。

林夏覺得自己的內心世界越來越豐富了,自從被席明“虐待”開始,她的心靈已經越來越無堅不摧了,有時候甚至還能學會自我療傷,經過晚上的事情,她非但沒像以前一樣讓自己難受得要死要活,反而能很喜感的想要做一隻縮頭烏龜。

“席先生,你……聽見了嗎?”

漆黑的夜晚包圍了這輛行駛在馬路上的豪華車子,車內的窒息味道十分濃烈,林夏見席明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隻好暗暗歎氣了。

大不了,就一起當聾子好了。

車子逐漸遠離了那些車水馬龍,席明神情木然冷漠地盯著前方,他將車速加到最大,原先還放輕鬆下來的林夏立馬驚愕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人,也不知道是心裏發酸還是忍受太久,見他這麼不顧及他和自己的生命,一瞬間,竟惱火了。

“席明,你瘋了吧?!失戀後撞見前任對象有什麼好傷心的?這種劇情,般檔不知道播了幾百萬遍!你竟然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知不知道飆車有多危險?!”

席明的神情驀然猙獰,他的雙手緊握方向盤,指骨微微發白。

席明挑眉,“為什麼?”

“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這頓飯菜一定不止一萬,這樣奢華的飯,還是少吃點安全。”林夏縮了縮脖子,她拿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席明喜歡她這樣的單純。

若單單是一萬塊就想吃到這桌飯的,那絕不可能,但她若是認為一萬,那便就一萬吧。

兩人吃飽後走出了餐廳,散步在附近的噴泉,林夏看著地麵上的影子,斜斜的,一高一矮,她情不自禁地覺得開心,微風吹過,席明的碎發微微淩亂卻不失美感,他問道:“心情好點了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林夏反問,她倒走在噴泉邊上,麵對麵的看著席明。

席明的目光慵懶,“目測。”

“好吧,”林夏聳聳肩,“今找了一的房子,但是什麼也沒找到。”

“找房子做什麼?”

“我弟弟要出院了,總不能讓我們待在你的公寓吧?而之前的房子我又汪了,現在沒辦法,隻好再找一間了。”

席明的話語冷冽,“你不會找我麼?”

“……”林夏不語,要是每回有事情都找席明的話,她也是承受不起那樣的恩惠,更何況,讓她去開口也實在是難為情。

席明哼了哼,還好院方有通知晨快出院的事情,也好在他料定林夏不會讓他管這檔破事,索性就在自己公寓樓下買了一間公寓,決定給他們居住,這樣,林夏一來一去的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