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女人給他機會,他能這麼做嗎?”現在提起來,許多多倒顯得平靜很多。

“多多,你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我都習慣了,反正在我心裏,她已經和我沒任何關係了。”

“要按你的說法,這次多虧了秦歌大叔救了你。”梁曉甜拍拍許多多。

“其實--”許多多撇撇嘴,“秦歌他年紀也不是很大嘛。”

“咦?我好像聽到有點不對勁兒,平時你不是最討厭秦歌?”梁曉甜在許多多身邊嗅了嗅,笑得意味深長。

許多多白了她一眼,推開梁曉甜喝了一口可樂,“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我是說的實話,再說我也想了,我以前對他確實有些看法,但這次全靠他救了我,我決定和他和平相處了。”

“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許多多晃動著杯子,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微妙,有種莫名的心緒,稍縱即逝,“不管怎麼說,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我決定自力更生。”

梁曉甜側目打量許多多,要是以前,她這句話後麵肯定還要加上一句“早點離開那個家”,但今天卻沒了後半句話。梁曉甜也不刨根問底地說明,隻是做出一副倚老賣老的口吻,語重心長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沒錯,我今天看到你就知道了。”想起那白欣玥氣焰囂張的態度,許多多就心有戚戚,之前她還羨慕梁曉甜有個比“老巫婆”不知好上多少倍的上司,沒想到她要麵對的問題一點兒也不比自己少,“算了,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你和陳教授吃飯還順利嗎?”

“不提還好,說起來我就生氣。”梁曉甜仰頭“咕咚咕咚”把冷飲一口灌下去,似乎想要借此澆滅心裏的怒火。

許多多露出幾分詫異,“陳教授怎麼招惹你了?可我認識的陳教授,應該是個紳士無比的男人。”

“太紳士才讓人不爽。”梁曉甜哼了一聲,和許多多解說了陳梓軒結賬的事情,“你說,有沒有這個道理?明明說好我請客,他這麼做,就是看不起人。”

“我想,陳教授可能也沒別的意思。”

“我才不管,等開學逮到他,我一定要問個清楚。”梁曉甜憤憤地揮舞著拳頭。

“看來這次陳教授慘了。”許多多幹笑,不禁偷偷瞄向牆上的表,不經意間腦中想起出門前秦歌的叮囑。她想了想,還是站起身,“我該回去了。”

“難得你當個這麼早就回去的乖寶寶。”

“明天一早還得上班,你不是也一樣嗎?”

梁曉甜聽許多多說得有道理,也放下手裏的杯子道:“我送你。”

“不用了--”

一直沉默不開口,悶頭喝著啤酒的梁雲鵬忽然插話進來,打斷了許多多的話:“還是我去吧,你們兩個女孩子,一樣不安全。”

“我自己沒問題--”

許多多還要拒絕,梁曉甜笑著說道:“我看這樣也行,多多你一個人在路上要是真遇上危險,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讓哥哥騎車送你我也放心一點兒。”

許多多點了點頭,也不再拒絕。她有些忐忑地注視沉著一張臉的梁雲鵬,張了張口,但終是什麼也沒說。梁雲鵬將手中的空啤酒罐用力放在桌上,拿起自行車鑰匙,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今晚月色融融,夜空如同絢爛的夢。

梁雲鵬沿著大街緩緩地蹬著車,他身上不時傳來的酒氣,襲入後座上許多多的鼻子,讓她心底不禁湧動著些許不安。街道兩側的霓虹燈,照亮她的臉,晚風從身側穿過,吹拂著許多多臉上那一抹苦澀的笑,偶爾經過的汽車壓過馬路的聲響,隱去她無言的心事。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仿佛兩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但梁雲鵬在想什麼,許多多心裏多少明白一些。

在離許多多家不遠處,梁雲鵬一捏車閘停了下來,許多多跳下車,繞到他麵前和他告別,“雲鵬,謝謝你。”梁雲鵬不說話,盯得許多多心慌,她扯出個笑容又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許多多剛邁步要走,卻被梁雲鵬一把拉住。她回頭看著梁雲鵬,他跨下車,拉著許多多的手沒有一絲放鬆,稍一用力,在許多多怔仲間,便把她扯進了懷裏,緊緊抱住。

“雲鵬,放開我。”

許多多反應過來,在他懷裏掙紮著,卻被他越抱越緊,那被張總碰觸時的恐懼感才遺忘,又襲上心頭,令許多多幾乎窒息。

也許是借著酒勁兒,梁雲鵬腦子有些混沌,但一直以來自己沒有勇氣做的事,忽然好像湧起一股膽量。“多多,為什麼發生了那樣的事,你卻不對我說?你信不過我嗎?”

“不,我隻是不想讓你們擔心,雲鵬,先放開我再說,好不好?”

“我不放,我要就這樣抱著你,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梁雲鵬激動得微微顫抖的聲音,從許多多頭頂傳來,“多多,做我的女朋友吧,讓我保護你,不再受任何傷害。”

許多多用力掙脫梁雲鵬的懷抱,但梁雲鵬還是拉著她的手臂不放,幸好與他離開些許的距離,讓許多多呼吸順暢很多。

她直視梁雲鵬微紅的臉,堅定開口,“好吧,雲鵬,既然你第一次說得這麼直接,我也就第一次明白地回答你,我對你的喜歡,隻是和曉甜一樣,把你當做哥哥,沒有其他的感情,別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我沒辦法回應你。”

“我不信,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會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是秦歌?”梁雲鵬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天公司門口,秦歌把許多多從他身邊拉走的情形,麵色露出一抹憤怒。

“和他沒關係,感情的事,勉強不得。”

梁雲鵬依舊難以平靜,他晃著許多多的手臂,高聲問道:“如果我現在吻了你,你會不會改變心意?”

“你覺得呢?雲鵬,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我?”

許多多皺起眉,因梁雲鵬的話目光變得犀利起來。觸及她的眼睛,梁雲鵬觸電般鬆開了手,忽然冷靜不少,酒也醒了大半。許多多說得沒錯,她有多倔強,梁雲鵬是明白的。如果他真強吻了她,恐怕多年的情誼,會落得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