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童淩無聲地搖頭,緊張地拽住他握手機的手,略一遲疑,用力點頭。

景正皓自然明白這點頭代表了什麼,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臉上卻不動聲色:“既然這樣,我們先去吃飯。我餓了。”

最後一句,很有點撒嬌或耍賴的味道,像極了小樂樂。

隻是,此時此刻,童淩無暇注意這個。她已經鬆開了他的手,正失神地靠著梳妝台,聽了他的話,立刻搖頭。

且不說她沒一點胃口,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啊?

景正皓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那我打電話叫外賣。飯總得吃的。”

打完電話,他又吩咐:“趁送外賣的還沒來,把家裏的貴重東西收拾一下。”

接收到某人詫異的目光,他狀似輕鬆地補充了一句,“你覺得,我會讓自己的兒子住這種地方?”

童淩麵如死灰,發了會呆才拿過紙筆,寫了一句:“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搬家總得收拾。”

“所以才讓你收拾貴重物品。至於其它,你看看哪些東西還要,我會讓人來搬。”

略頓了一下,“家具、炊具之類的就不必了,那邊都有。”

景正皓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心理,反正就是不想再拖。就算隻拖幾天、甚至幾個小時,他都不願意。

見某人還在磨蹭,他索性自己動起手來:“東西在哪?首飾、重要證書、證件……”

見他不客氣地翻箱倒櫃起來,童淩知道拗不過,忙拉住他、示意自己來。

很快,童淩將所謂的貴重物品全部放進一隻不大的手提袋,衣物,小孩的玩具,書,也各自打包裝好。

這過程,景正皓越看越難受。除了書,她的衣物少的可憐,大部分還是兒子的東西。至於貴重物品,其實隻‘重’不‘貴’――除了學位證之類的重要證書、證件,她隻有一隻很小的首飾盒,唯一的一件。

他這才想起: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沒帶走景家送她的任何首飾或衣服,包括婚戒和那對定親的傳家手鐲。

“這是什麼?誰送的?”

壓下心頭的百般滋味,他拿起那隻從未見過的小首飾盒。隻是,才打開,就被童淩奪了去。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童淩在紙上寫道:“這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童淩的身世,景正皓知道的不多,他甚至沒去過她老家。

他隻知道,她在一個小鎮長大,母親是家庭主婦,父親是一家早已倒閉的鍋爐廠的貨車司機。在她4歲的時候,母親因受不了病魔的折磨、跳河自盡;12歲的時候,父親在一次車禍中喪生。

這樣的家庭,怎麼會有價值不菲的玉墜?――剛才雖隻掃了一眼,他還是看清楚了:首飾盒裏是條玉墜子,單看色澤,絕對不普通!

景正皓雖疑惑,奈何某人眼下交流有障礙,隻得忍住。

午後,不知哪來的風,拖了一大團烏雲過來,把太陽藏了起來。原本濕熱的天氣頓時涼爽了許多。

童淩站在一座超大的落地窗前,出神地望著窗外。

腳下,馬路如帶,車如鴿籠,讓她有些眩暈。舉目望去,馬路對麵就是以圍牆為界的K大校園。因為站的高,不僅能看到離西門很近的係樓,還能看見位於校園正中心的明湖。

這裏,正是百盛苑小區,童淩曾經夢寐以求、想在這買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