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少爺是來找老夫人的,宛歌指了指『藥』房道:“老夫人在『藥』房裏已呆了一個時辰了,要不奴婢進去和老夫人說聲。”

“不用了,我就在外麵等著。”周平樂攔在她的前麵,他們兩人雖年紀相當,周平樂卻比她高出半個頭。

周平樂出其不意的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抬起道:“今日施得什麼胭脂,怎麼分外妖嬈!”

宛歌不知所措的答道:“少爺,奴婢今日沒施胭脂。”周平樂表情輕浮的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看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宛歌慌『亂』中想掙脫他,卻不抵他的力氣。當周平樂的手輕輕劃過她麵頰時,確實沒『摸』到任何脂粉。

周平樂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神情變得陰沉不定,宛歌害怕的向後退。在府裏這麼多年,宛歌是了解少爺的脾氣的,他平日裏都是溫和的,隻是有些時候他會突然像中邪一樣變得陰晴不定,尤其是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周平樂眼神中含著一絲痛楚道:“像你這種女人都是朝秦暮楚的,對我是欲擒故縱,對勵勤是眉目傳情,你到底要擁有幾個男人才滿足,就不能專一點嗎?”

宛歌被他這沒頭沒腦的幾句話說的很尷尬,她感覺他好像不是在說她,但這話卻明明是對著她說的,這意思裏也明明是指的她。

宛歌決定趁著個機會把有些話說清楚,她道:“少爺,奴婢不是你嘴上說的那種人,奴婢一直以來心裏喜歡的人隻是勵勤,對少爺從來就沒有非份之想,請少爺不要誤會。”

“誤會?”周平樂笑了起來,又向她一步一步靠近,她一直想和他保持距離向後退。

周平樂突然急急喊道:“別退了,當心!”

宛歌隻覺得一腳已踏空,整個人一下失去重心向後仰。周平樂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攔腰摟住,帶到自己懷中。宛歌情急之下死死抓住周平樂胸前的衣服,回頭一看自己緊張慌『亂』中竟退到石階的邊緣。

“賤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平樂哥哥!”隻見石階下一位十四、五歲的女子,長得國『色』天香,身著紫紅『色』的騎馬裝,手握策馬的鞭子,杏目怒視。

宛歌忙推開扶著自己的周平樂,兩頰緋紅的站到一邊行禮道:“奴婢參見公主殿下,公主萬福金安!”

被宛歌喚作公主的女子,大步急速跑上台階,不由分說的用手中的鞭子抽打宛歌,宛歌護著自己的頭辯解道:“公主殿下息怒,奴婢一時失足,少爺隻扶了下奴婢!”

“這麼寬的路,這麼平穩的台階,還會失足?”公主並不停手,宛歌覺得鞭子所到之處,火辣辣的痛。

周平樂一把抓住公主揮鞭的手,不冷不熱的道:“暮雲,你鬧夠了沒,還不住手!”

“你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打打鬧鬧的,像什麼樣子!”老夫人已從『藥』房裏出來。

暮雲公主掙開周平樂,瞪了他一眼,收好鞭子,滿臉笑容的走到老夫人麵前,扶著老夫人道:“老夫人,最近一切可安好?父皇母後帶我向您問好!”

老夫人慈祥的握著暮雲公主的手,道:“老生一切都好,你父皇母後可好?”

“他們也很好!”

“我們的暮雲公主越長越美了。”老夫人望著暮雲的麵容,笑道,“就是這脾氣可要改改,像這樣以後可難招駙馬。”

暮雲有些害羞的撒嬌道:“老夫人,您可取笑我了,您看剛才平樂哥哥比我還凶。”

老夫人指著周平樂道:“樂兒,你整天隻知道胡鬧,現在隻剩下我這個老太婆管你,你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周平樂笑著上前道:“怎麼會呢?外祖母樂兒平時是最聽您的話的。”

“好,好,好,你們都乖。”老夫人一邊拉著一個,又對還站在一邊的宛歌道,“宛歌丫頭,你不要怪他們兩個不懂事的冤家,你快去換身衣服上點『藥』。”

宛歌看了看自己身上被鞭子抽過的地方,衣服都劃破了,她忙道:“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去換衣服。”

宛歌正準備離開時,無意間看到勵勤站在台階下麵在不遠處看著她,她本想衝上去和他解釋下,可又覺得不妥,隻得先轉身回房。

她隻聽到老夫人還在誇讚她道:“還是宛歌這丫頭最懂事,你們要多向她學學。”

她心裏的難受和委屈都被老夫人的話緩解了,暮雲公主一向對她敵意很重,以前就嗬斥過她幾回。

宛歌換好衣服後,一直陪在老夫人身邊。今日老夫人和少爺,暮雲公主談笑了一整天,精神特別好。

暮雲公主還帶來了皇上的口信,皇上看少爺已快成年,有意讓他到京城禁軍中擔任校尉,但要看老夫人想法。

老夫人當然是滿口應允,老夫人早就覺得少爺像這樣整日無所事事不太好,不是在府裏閑著,就是到市井裏『亂』混,早就讓她很擔心。

可宛歌一整日都是心神不寧的,偶爾鄭管家會到內堂裏同老夫人回稟請示些事情,勵勤卻一次也沒出現。

晚飯過後,暮雲公主才離府回宮。宛歌伺候老夫人安寢後,並無睡意,趁著夜『色』她來到府裏鄭管家和勵勤的住處。

宛歌輕輕的敲門,片刻間開門的人正是勵勤。勵勤看到宛歌時眉頭微鎖,不言不語就轉身回屋裏坐定。

宛歌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你爹呢?”

勵勤悵然的答道:“他應該在府裏巡夜。”

“你怎麼沒去?”宛歌小心的問道,勵勤惆悵的望著宛歌,欲言又止。

宛歌心急的道:“你也誤會了嗎?”

勵勤突然拽住宛歌的手,道:“明日我就去和老夫人說,讓她成全我們。”

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宛歌先是一愣,又走到他身邊點點頭小聲道:“勵勤哥哥,我都聽你的。”

勵勤站起身,猛然緊緊抱住宛歌,“宛歌兒,我怕,我怕會失去你!”

“不會的,我已和少爺把我們倆的事說了。”宛歌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安慰著他,笑道:“勵勤哥哥,你把我抱得太緊了,弄疼我了。”

勵勤這才鬆開她,忙撩起她的袖子,察看她手上的傷痕,心痛的問:“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