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宛歌不放心的問道:“可是劉爺他們能這麼輕易的讓你們逃嗎?”

大福向楊宛歌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鑰匙,道:“他們都睡了,我趁羅三睡著了,在他身上偷的柴房的鑰匙。”

小鬆高興的道:“哥,我們帶小宛歌一起逃吧!”

大福毫不留情的拒絕道:“不行,帶著她我們根本逃不了。”

小鬆態度堅決的道:“你不帶她走,我也不走,我要在這裏保護她。”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啊?哥辛辛苦苦帶你這麼多年,還不如你認識幾日的丫頭。你隻管不走,等你到宮裏去做太監!”大福生氣的威脅小鬆道。

大福把碗放到地上,做要離開的樣子道:“隨便你,我走的!”

小鬆哀求的拉住他道:“小宛歌,和我們一樣無父無母,劉爺他們要把她賣到怡紅院,好可憐,你就帶她走吧,求求你了。”

楊宛歌突然跪到地上懇求道:“大福哥,求你了,我絕不會拖累你們的,我很能跑的,跑起來飛快的。”

大福的態度軟了下來,道:“好吧!小鬆你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你先吃,剩下的再給那丫頭吃,吃完了我們就走。”

小鬆連忙答應,端起碗快速的吃了幾口,就把碗遞給楊宛歌道:“我吃飽了,你快吃吧!”

楊宛歌接過碗,也沒時間和他再爭了,趕著吃了起來。

吃完飯,小鬆拉著楊宛歌的手跟在大福身後走到院子裏。大福走到大門前,輕手輕腳的抬著門上粗大的門栓。

楊宛歌緊張的四處張望,小鬆抓緊她的手道:“小宛歌,不要怕,等下哥哥把門一打開,我們就衝出去,你緊緊抓住我的手,我會保護你的。”

楊宛歌感動的朝他點點頭,大福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個門栓抬到地上,放到一邊。他還來不急喘口氣,秋丫頭突然從堂屋衝出來向茅房衝去。

準備逃走的三個人都看著跑向茅房的秋丫頭,希望她沒看到。秋丫頭似乎察覺什麼,不確定的轉身看著大門的方向,一下看到三個人站在大門口,馬上驚叫起來,“啊!不好了,快來啊,有人要逃走!”

大福一腳踹開大門,拉著小鬆拚命的向外跑,隻感覺已有人起床跑到院子裏。

楊宛歌緊緊抓住小鬆的手,跟著他們飛快的跑著,耳邊伴隨著呼呼的風聲,根本看不清前麵的路。

慌忙披著外衣趕到院子裏的劉爺夫『婦』眼看著他們三個跑出去。劉爺著急的對正在係衣帶的羅三和張勇吼道:“還不快給我追,真是兩個飯桶,幾個小崽子都看不住。”

羅三和張勇趕緊追出去,劉嬸氣急的對劉爺道:“隻怕難得追上,你快去隔壁王麻子家借匹馬追。”

劉爺忙到廚房點燃火把,拿著火把就出門了。

大福、小鬆和楊宛歌在漆黑的夜『色』中不停的跑啊跑啊!楊宛歌已感到雙腿發軟,喘不上氣了,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抓著小鬆的手也越來越抓不緊了。

“啊!”她被路上的碎石絆倒了,狠狠摔到地上,整個身體還向前滑了一段。她和小鬆牽著的手硬生生的分開了,大福拉著小鬆還在向前跑。

小鬆也停了下來拽著大福,喘著氣斷斷續續的道:“哥,停一下,小宛歌跌倒了。”

大福隻好停下來歇口氣,小鬆回轉身跑到楊宛歌跟前拉起她。楊宛歌站起來時感覺一隻腳落地有些疼,看來是扭傷了。

小鬆問道:“還能走嗎?”楊宛歌咬著牙走了兩步。

背靠在旁邊樹幹上喘著氣的大福,看到遠處有火把在向前跳動,他知道劉爺他們已經追來了。

他趕忙跑過去拉著小鬆的手道:“小鬆,他們已經追來了,趕快走吧!”

小鬆拉著楊宛歌準備再跑,可楊宛歌根本就跑不快了。大福著急的扯開他們兩個抓著的手,一把抱起小鬆,就拚命向前跑去。

楊宛歌一拐一拐的跑著想追上他們,可是已很難追上,眼看他們越跑越遠,她絕望的喊著,“大福哥、小鬆,等等我!等等我!”

小鬆在大福懷中掙紮著喊著,“哥,放下我,我要帶上小宛歌,別拋下小宛歌!”

大福幹脆把小鬆扛到肩上,不論他怎麼鬧都不理他,隻是帶著他不停的向前逃。

劉爺總算帶著人追上了楊宛歌,至於那兩個小子,他也不想再費神追了。他們倆畢竟是白得的,追不追得到也不是那麼要緊。

劉爺帶著楊宛歌回到住處,劉嬸看到楊宛歌鬆了口氣問:“那兩個兔崽子呢?”

劉爺無奈的道:“逃了,那小子抱著弟弟跑得跟風似的。可惜了,那小子還真是個人材。”

“哼,你還懂什麼人材!”劉嬸用勁掐了下楊宛歌的胳膊,恨恨的瞪著她道,“才來幾天就鬧出這麼多事,反正也就這一個晚上,明日董媽媽就過來領人了。到了怡紅院自然有比我厲害十倍的人來收拾你!”

楊宛歌害怕的看著她,她又指著羅三和張勇道:“把她鎖到柴房去,你們倆今晚就守在柴房門口,誰也不許睡覺。再有什麼閃失,就跟你們倆算賬!”

羅三和張勇連忙唯唯諾諾的照著她的意思辦。

第二日上午,劉爺他們剛從人市回來,董媽媽就領著兩個彪形大漢過來了。劉嬸趕忙將楊宛歌從柴房裏帶出,董媽媽看楊宛歌走路不是很利索,不快的道:“你們說的好貨不會是個瘸子吧?”

劉嬸笑臉相迎的解釋道:“怎麼會,這不昨天她不小心把腳扭了,上點『藥』過幾天就好了。”

董媽媽將信將疑的走到楊宛歌跟前,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模樣真是俊俏,是個美人胚子,就是太瘦小了。”

董媽媽一身刺眼的大紅綢緞衣衫幾乎讓楊宛歌睜不開眼。她麻木的看著董媽媽濃妝豔抹的麵容,讓人感覺膩味。她感到自己已無能為力,隻有任由這些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董媽媽神『色』又變得挑剔起來道:“隻是這腳萬一好不了怎麼辦,瘸子我可是不要的!”

她像很可惜樣,收回托著楊宛歌下巴的手,說話時滿頭的珠翠都在顫動,那一張一合動著的鮮紅嘴唇,如剛吃過人一般的可怕。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