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絲毫不給她喘息的空間。

李夕有些遲疑,這些問題應該開會時向眾人提出,為什麼單獨叫她來詢問∧裏雖然有疑『惑』,但李夕仍然將自己當初的解決方案說了出來,“我知道北山有一個叫〖知花語〗的花房,那裏的屋頂采用缽房設計,中間部分為了采光效果設計成分離的框架,可以機械移動秀的時候可以讓觀眾坐在兩側,分離架打開,讓天然雨水或人工雨水灑進來。不過我更傾向於天然雨水,這樣會讓整個秀顯得更加融入自然。”

isa點了點頭,顯然對於這個方案十分滿意。

“至於衣服和妝容的問題我也仔細核查過,這次春季的主打款式是皮革和雪紡,皮革本身就具有防水功能,雪紡沾有輕薄的雨水反倒能夠襯托出朦朧的清透美感”容的話我會建議化妝師采用簡單的發型設計和清淡的防水妝容☆厚的煙薰妝會讓人覺得沉重,今年的流行趨勢也是以『裸』妝為主。”

“那舞台呢?模特們的高跟鞋沒有低於十公分的,你想讓觀眾看到一出摔跤秀麼?”

李夕聞言『露』出一抹淺笑來,“模特那天不穿鞋。”

“你說什麼?”isa的聲音高了起來,“不穿鞋?鞋子也是整場秀最重要的元素之一,你讓她們不穿鞋?”

李夕拿起isa桌上春季主打的服裝期刊,指著幾款服裝解釋給她聽,“春天本來就是乍暖還寒的季節,我們這次的春裝主要的針對人群是二十五到三十歲的下冬季厚重的衣衫,嚐試以輕薄的衣飾走進自然,赤著腳反倒顯得這些衣服更加返璞歸真。至於鞋子,我想讓模特以手提的方式進行展示。國外也有研究表示,手提展示比穿在腳上走秀,更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和關注。”

isa這期間時而點頭時而凝眉,待李夕說完,她抿了抿唇道:“這次比稿的方案書,是你做的吧?”

“不,是大家一起辛苦的成果。”李夕不想居功,何況這份方案書確實是企劃部所有同仁一起努力的結果。她隻不過提出了最重要的部分,方案書的靈魂――也就是主題。

“你有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這份方案書真正的功臣是誰,我比誰都清楚。”isa合上方案書,麵上頗有一絲惋惜,“joe,我知道你平時工作很用心,做了六年的策劃專員,你有什麼想法麼?”

李夕微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李夕抬起頭,真誠的回答,“我很知足。”

雖然職位從未有過變動或提升,但薪酬卻每年都在增長。她知道這些都是isa暗中為她爭取的結果,因而無論部門裏的人暗地裏如何腹誹isa,李夕對這個女人都是有著一絲感激的。

她實在太需要錢了,太需要了。以至於林詩音常譏諷她是守財奴中的戰鬥機,嗜錢如命。

“以你的才華,早就夠格坐我這個位置,升到經理級別都綽綽有餘了。”isa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中竟有一絲憤恨,“那幫老頑固,整天用那套說辭拒絕我交上去的提升報告,一群瞎子!”

今天的isa實在反常,平日裏的isa少言寡語,是除了工作幾乎不會涉及私事的工作狂,今天怎麼跟林詩音一樣碎碎念?難道碎碎念會傳染,isa越過了安全範圍所以被感染了?

“我也不想瞞著你,我要被調到歐洲辦事處,人事命令下個月會正式下達頭讓我從你們這群小孩裏挑個人出來接我的班。”isa終於說明了此次叫她來的目的。她起身走到李夕麵前,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涅,“推薦書我是交上去了,這次的決賽算是最後測驗,你要是能斬五關過六將的贏了比賽,那些老頑固也沒理由一直不讓你晉升。”

李夕隱藏數年的苦澀在這個女人的保護前忽然變得卑微起來,她整理了情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來,“恭喜你升職……還有,謝謝你,芳姐。”

isa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新來的副總是個做事的人,也是個伯樂。好好幹,我相信依你的資質,他肯定不會錯過的。”

李夕表麵上點頭應和,心裏卻暗暗地想著。

隻消他一輩子都不要再注意到她,才好。

隨著時間推移,關於沈岩的一切並沒有漸漸平淡,反倒大有星星之火即將燎原之勢♀一態勢大大超乎李夕的預期。

她本以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些年的資深‘白骨精’們早已習慣了這個充斥著帥哥美男的時代。奈何她高估了‘白骨精’們的饑渴成度,也低估了沈岩的‘天神之光’所帶來的極端影響。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無論是公司內部論壇亦或是洗手間咖啡吧台餐廳過道,所有姑娘都竊竊私語的討論著這個新任副總。所有人的熱情有增無減,每個人都以自己得到的第一手八卦資訊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狂喜。

哪怕她們明明知道沈岩有女朋友,而且這個現任女朋友的優秀程度非常人能夠想像沈岩無異於是所有女人心中幻想著的完美情人,哪怕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暗地裏意滛一番也並不犯法。

更何況,八卦無罪,重在參與。

沈岩是個無論在哪都能夠迅速點燃群眾熱情和g情的妖孽。

這一點早在十三年前的明哲高校和十年前的qinghua大學就得到過驗證。

隻要有他存在,便一定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他有過很多頭銜;神童、天才、校草、學生會會長、音樂社社長、籃球隊隊長、學生代表、高考狀元、所有比賽的頭獎獲得者……

他的優秀可以用各種方式去證明,與生俱來的種種天賦讓人捶胸頓足,憤恨老天爺如此不公平,將他刻造的如此完美。

而那張生得過於俊美的臉頰,不過是錦上添花,讓他的故事更加具有傳奇『色』彩罷了。

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現,或許連李夕自己都不願承認,原來他是那樣優秀。

或許是當年的她擁有太多,以至於從來沒有認真的了解過他。

所以如今再次見麵,他才會記不得她,連她的名字,都忘得一幹二淨。

推開天台厚重的銅鐵門,老舊的銅鎖吱呀的嗚咽好,天台依舊安靜如夕。蒼穹碧藍如洗,風聲呼嘯而過,將她的發絲吹得紛『亂』飛揚。

李夕用力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冬末春至,氣溫仍舊偏低,她隻穿了單薄的針織衫,雙手抱著一杯暖咖啡輕輕茗著。

連續一個月的高強度工作節奏,讓一向以工作狂著稱的她都有些招架不住。月底的決賽對她而言至關重要,她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