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岩大步走進來,一邊笑了笑,隨口道:“老夫今天才剛到京城,就是想要來看看我的徒弟,一聽恭言王說,皇宮裏出了事,就跟著過來看看。看你們在這兒吵來吵去,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根本……”
他的目光不斷在所有人身上看來看去,說到一半,眼睛突然亮起來,急忙走過去,一把抓住洛水心。
“丫頭!原來你在這裏啊!真是太好了,我就是來找你的!”
洛水心稍稍愣住了。“老岩,你……你是皇宮的人?”
當初在壽春,她和殷無離受到襲擊,墜河逃走,順著河流來到一處山穀中,就是老岩救了他們,還傳授了她不少武功秘籍。
她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回想起第一次遇到老岩時的不對勁,現在才終於想明白,
難怪當初無論自己怎麼說,他都不同意出手救殷無離,但是在看到他的模樣之後,就突然改口,應該就是認出他的模樣了吧?
之前殷無離也曾經說過,他有一個皇叔公,曾經學過那本以毒攻毒的的醫術,後來學藝不精,差點鬧出人命,後來就離開了京城。
當初她剛拿到醫書的時候,就覺得上麵記載的解毒之法,和老岩教她的有些相似……
看來,應該就是從這裏學走的。
“是啊,難道我沒有說過?”
老岩拍了拍自己腰上掛著的竹簍,不滿道:“不說這些了,你之前交給我釣魚的法子,現在不管用了是怎麼回事?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這皇宮裏禦廚做的飯菜,還是和以前一樣難吃!簡直還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快,我要吃你做的魚。”
一邊說著,拉上洛水心,轉身就要往外走。
還沒走出去,卻被北殷王攔了下來。“太皇叔,洛水心還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你們一群大男人,就知道欺負一個女娃娃,知不知羞?”老岩不滿道。
“她犯下死罪,當然不能走!”太後冷冷開口,抬腳走了過來,冰冷的視線落在洛水心身上。“洛氏連同四皇子,妄圖陷害哀家,欺騙皇上,罪大惡極,隻等關入大理寺中,擇日問斬!”
老岩緊皺著眉,“丫頭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調查清楚了嗎?其中或許有誤會。”
“調查得清清楚楚,難道還有假?”
老岩詢問地朝洛水心看去,洛水心隻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聽到沒有?此事定還有其他隱情!”老岩迅速道:“洛水心是我的徒弟,我了解她不會做出這種事來。而且聽說,我徒弟以前救過皇上和太後的性命,這些,你們都忘記了嗎?”
殷誠安臉色難看,沒想到殷岩竟然會突然出現。
這次好不容易準備了這麼多,將洛水心引入圈套中,怎麼能讓她逃了?
他迅速朝幾個官員使了一個眼色,一人迅速走上前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洛水心罪孽深重,就算是……”
“就算是什麼?”老岩不滿地打斷他的話,抓著洛水心的手臂。“今日,我就是要保她一命!你們能怎麼樣?連我一起罰?”
四周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
誰敢動他?
正在這時,北殷王開口道:“太皇叔,在洛水心的事情上,就算是你,也不能插手。今日的事情不處理好,日後,其他人有樣學樣,不知道又會引出什麼事來!這是為了朝廷,為了北殷!”
老岩緊皺著眉。
“如果我不肯呢?”
北殷王臉色十分難看,緊抿著嘴唇,空氣幾乎凝結住了,慈寧宮中噤若寒蟬。
氣氛越發僵硬,劍拔弩張。
“老岩。”洛水心開口叫住他,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按照這個形勢下去,就連老岩也可能會收到牽連。
“放心,今天,我救你救定了!”老岩朗聲道:“洛水心是我的徒弟,我要保她一命。”
北殷王剛要開口反駁,太尉走上前來,拱了拱手。
“皇上,洛水心雖然犯了錯,但當初在木岩圍場中,確實救過皇上一次,也算是有功。現在有親王作擔保,要是強行動手,恐怕會鬧得滿城風雨。”
“不錯。”國子監祭酒也走上前來,恭恭敬敬道:“皇上請三思,要是傳出去,就怕有人私下議論,說皇上對長輩不敬……”
殷誠安一看,兩人都是殷無離手下的人,剛才一直忍著不開心,現在是看到機會了吧?
他冷笑一聲,道:“兩位大人是怎麼回事?難道洛水心意圖謀害太後的事,是假的不成?”
“洛水心何時謀害過太後?她隻不過是想要救會洛大富罷了,其他事情,還需要仔細調查之後,才能弄清楚。”
“難道剛才太監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洛水心她根本就是……”
“行了!”北殷王怒聲打斷兩人,朝洛水心看去。“太皇叔要保你,也不是不可。”
“皇帝!”
太後著急地站起來,卻被北殷王抬手打斷。
他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洛水心,微微眯起眼睛,這樣的可人,就是被砍了腦袋,也實在可惜。
今日太後的計謀,他不是不知,才會故意演這麼一出戲。
他沉聲道:“念在你當初在抵禦過匈奴殺手,又救過太後的性命,朕便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