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境玉輪·天地奇花(1 / 3)

紅塵,佛教中亦指人世間。世間一切皆有靈,鬥轉星移,歲月變幻,若能修得造化與機緣,終能得到正果。千萬年來,芸芸眾生皆在其中掙紮,誰能超脫世外,誰能掙脫未知的命運,誰又能看破後再續紅塵。

神、魔、仙、妖、也許能活上百年千年,這世上是否真有永恒,又或者也有一些人並不熱衷追求無盡的生命,因為若隻有一個人的永恒實在是太過冗長跟寂寞。這世間是否真有一份愛,與時同長,永不消逝。

一千年前北境玉輪朝,熙德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此時的玉輪朝都城淳景宮內,軟弱昏庸了一輩子的鳳德帝,正躺在龍榻之上吊著最後一口氣,這偌大的宮殿也沒有一個宮人守在他身邊。

隻見他正側著頭睜著一雙不甚清明的眼,望著不遠處的那扇繡著山河圖的屏風,他想看著到底是他的哪一個兒子,從那扇屏風後走進來。

作為玉輪的第三任君主,一生算來實沒什麼大作為,他能坐上君主寶座,也是命。隻當時他的另外三個兄弟鬥得你死我活,卻都熬不過天命死得太早,剩下他一人,先帝走後他便自然而然地登上了君主之位。

他天生耳根子軟,女色上也有些貪念,獨寵美豔勾人的劉氏,連帶著寵愛劉貴妃所出的三個子女,對自己正宮所出的四子從來不聞不問。

更何況四皇子生來就不與他親近,他一直未立太子,比較屬意的乃是劉氏所生的大皇子鳳錦鳴。可當時好些大臣都反對,堅持四皇子乃嫡出理當立為太子,幾次過後他便將立太子之事擱了下來。

可誰料,他如今還年不過五十,便大病不起,一切真是防不勝防。這些年他耽於享樂,荒廢朝政,以致國力不濟,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以致怨聲載道,隔壁的無轍國得知他病重在床已是虎視眈眈。朝中儲君未立,各皇子相爭,隻等著朝中一亂,他一命嗚呼之際無徹國便興兵來犯。

他也是無法,他亦不願見著幾個兒子互相殘殺,可這君主之位隻有最強者才能坐上去。內憂外患,已由不得他再心軟,若國家敗在他手中,他實在無顏去見先祖。

此時的月衡殿內,大皇子鳳錦鳴,二皇子鳳雲湘,三皇子鳳元昱,五皇子風修淮,被一眾身穿流雲甲的士兵團團包圍。

他們四人皆對一少年怒目而視著。隻見那少年著一襲月白的衣袍,眉目清冷,俊秀高華,此時的他正專注的望著殿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仿若對那幾道怨憤灼人的視線絲毫未覺,待他收回目光後隻轉身往殿外的方向施然離開了。

而鳳錦鳴怨憤的怒吼聲依然在他身後此起彼伏。

“好你個鳳梧生,常年一副無心權力的做派,原是做給旁人看的,當真虛偽至極。今日輸給你,本皇子實在是不甘心啊……”“你整日在你那月晨宮不問世事,一心修行,一年都不出來幾回,隻怪我們都道你無欲無求。原來我們這幾個兄弟當中屬你最狠最狡猾,可真應了那句,皇家無兄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要殺便殺,落在你手上料也沒甚好下場。”鳳錦鳴說到此處已是心口起伏,才使得平日裏的大皇子風範也不顧了。

許是想到接下來的結局,他眼含絕望麵如死灰一般,心知大勢已去,搖搖晃晃間已跌坐在地上,滿身狼狽地隻抬眼望著鳳梧生消失的方向紅了眼眶。

在一旁聽了半響大皇子咆哮的衣映斜撫了撫自己的袍袖,眼見自家好友走遠,這才眯了眯他那雙透著狡黠的眸子,心裏頭的氣卻是不打一處來,“鳳梧生啊,鳳梧生,本公子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朋友,什麼好事壞事全都丟給本公子給你善後,虧的本公子不與你計較。”收回眸的他看了看幾位平日裏尊貴不凡的皇子幾眼,幾不可察的勾唇輕笑了聲,那模樣像足了狡猾精明的狐狸。

的確他生來就有個惡劣的性子。

“幾位皇子殿下們,得罪了,請吧!”然後用眼神示意那領頭的護衛長道:“好生顧著幾位皇子大人。”

“衣映斜,你個吃裏扒外的,原來你早就投靠了鳳梧生,難為你在本皇子麵前演了這麼久的戲,真有你的,為了拉攏你衣氏一族本皇子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你這個狡猾無恥之徒。”三皇子鳳元昱對著不遠處望著自己的人大聲罵道,仿佛如此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衣映斜見此隻輕笑一聲:“我何曾接受過殿下的好處,一切也隻是殿下自己想當然,殿下可知自以為是就是您今日必敗的原因之一呢。”說罷便不再與其糾纏,擺了擺手。

那護衛長會意便交待了底下的人將幾位皇子帶了下去。

衣映斜決定先去解決餘下的事宜,時局已定,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無轍國大軍已臨近邊境,作為玉輪即將上任的丞相,他肩上的責任也不輕啊。

京都的冬日從來就很寒冷,新年將至,本應一片喜慶的都城因君主病重,邊關告急,比起往年來這皇宮內就顯得格外沉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