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山澗叫浣花。住著隱居的名醫和兩個徒弟,以及一個不會說話的幫手,烈雲。
生活艱苦,作風簡樸,屋子自己蓋,飯得自己煮。徒弟學醫術,師父看醫書。腦力勞動有師父,體力活動有烈雲。
日子很平淡。
於是這天,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小徒弟左媚蓉看了看外麵的天氣,手裏的醫書被她卷成一個卷兒,一抖一抖的敲著桌子。
所有的情緒堆積在臉上可以用三個字高度概括:不開心。
左媚蓉一把扔下醫書,揉揉腦袋:“記不住啊記不住……這麼好的天被師姐關在房間裏背書,真是活受罪!”
隨著她搖頭晃腦的動作,左媚蓉的目光也被帶動著在小小的房間裏四處轉悠。終於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竹筐,眼前一亮。
她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那個小角落,一把背上了竹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跨出房間。
“師父!我出去采藥了啊!”她目光堅定地看著不遠處歪在石頭上休息的一個慵懶的身影,高聲喊道。
倚在石頭上的人正在看書,目光低垂,嘴邊卻泛著笑容,似乎是對自己這個徒弟很無奈。他沒有抬頭,慢悠悠地回答,隨手翻了一頁書:“阿蓉,你記得多少藥材?背給我聽完了再走。”
左媚蓉臉上原本自信滿滿的模樣僵住,身子隨著自家師父的這句話一抖。
臉一垮:“師父……”
“你師姐和烈雲下山給村裏的村民看病去了,臨走時特意讓我檢查你背書。你看為師不在房裏看書都挪到你屋外了。”又翻過一頁,繼續用那種輕描淡寫的調子說著。
左媚蓉看著自家師父笑的不懷好意,嘴角抽了抽:“師父你不就是想說你很認真的在完成師姐交代的任務麼……”
“正是!”
左媚蓉頹喪地低下了頭,小聲嘀咕:“師姐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誰能一上午就背出那麼多藥名的……”
有的時候,凶殘的不是師父,而是你原本以為是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營的人。比如,左媚蓉的師姐,李惠。
左媚蓉背著大竹簍,仰臉看天。無限哀傷。
每當李惠讓她看這看那的時候左媚蓉就會想起自己第一天看見她的模樣。
那時候的師姐,多溫柔啊……
回憶結束。左媚蓉的頭也放了回來。現在的李惠儼然成了事實上的師父,嚴厲程度無法描述。
左媚蓉兩隻手抓著竹簍的帶子往上拽了拽,盯著悠閑的師父:“既然師父不肯放行而我又很想出去,那我們來打個商量。我出去把師姐要我背的那些藥材采回來,你回來檢查。這樣你可以查我背書我可以出去透氣,還增加了藥物儲量。一舉三得啊師父!”
不等他有什麼反應,左媚蓉就興衝衝地一個轉身,對倚在石頭上的人揮揮手,一蹦一跳地跑遠了。
“就這麼說定了啊師父!”隻有聲音飄了回來。
“阿蓉……”喊回來已經是沒有希望了。就這麼一小會兒那個身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此時,悶熱的山穀裏。
“終於出來了!”左媚蓉伸了個懶腰,“等等胡亂抓兩把。這麼大個山一定能蒙對幾個。”
這麼想著,左媚蓉自覺天衣無縫地點點頭。
左媚蓉自從跟著師父和師姐開始學習醫術,就一直是這種半吊子的水平。
當然小的時候左媚蓉並不知道自家師父是個什麼身份,後來李惠無意之間說漏嘴她才知道原來師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隻是隱居在浣花澗而已。
知道了以後的左媚蓉也是頂著羨慕崇拜的情緒,發奮過一段時間的。
隻不過……她實在是看著密密麻麻的字頭疼。這個發奮並沒有堅持多久就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