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婆用顫抖的雙手扶了扶眼鏡,她實在是有點激動,畢竟自從上次她算錯郡長家的那隻寶貝雞生蛋日期後,已經近兩月沒人走進過她的占卜房了。
而眼前的這個小夥子,論長相,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一雙烏黑透亮的大眼炯炯有神,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傻子,論身板,勻稱的軀幹加上健碩的四肢魁梧健壯,看起來也並不像一個冒失鬼。
大巫婆灰不溜湫的眼珠在深邃的眼眶裏打了好幾個滾,最終在自己還算不小的腦洞裏形成一個結論:這小夥子要麼迷路了,要麼不識字。
有了這個結論大巫婆一開始的激動心情也逐漸消逝,她立刻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邋遢樣,佝僂著腰坐在占卜桌旁,看著落滿灰塵的透明球無窮無盡的發呆。
“呃,您,您好!”小夥子呆在死氣沉沉的占卜房裏似乎渾身不自在,打個招呼都結結巴巴。
“哼”大巫婆有氣無力的發出一點聲音作為回應。
這聲“哼”包含著她以往的不可一世與現今的落寞淒慘。但小夥子卻聽不出這些,繼續戰戰兢兢的挪動著腳步。
“如果你想免費問路,你就去前邊的村落,我這,收費。”大巫婆看這小夥子半天沒整出動靜,有點兒不耐煩這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習慣的“清淨”。
“呃,這門口的牌匾上不是寫著占卜麼?”
聽到”占卜”這久違的詞彙,大巫婆佝僂的身體略微開始顫動,弄得她要再次去扶鼻梁上眼鏡。當她看到小夥子滿臉疑惑的撓著頭,傻乎乎的去門口確認牌匾時,剛才腦洞裏形成的結論立刻就被打翻了。
看來人不可貌像,這位長的還算不錯的小夥子原來腦子不大好。大巫婆滿是皺紋的臉逐漸舒緩,那是憐憫與同情帶來的後果。,
“呃,我身上沒有多少錢幣,”小夥子確認完牌匾之後,撓著頭又走到占卜桌前,然後他開始翻自己的行囊,“不過這些玩意你收不收呢?”小夥子從行囊裏掏出兩個雞蛋大小的東西放到占卜桌上。
那兩個不規則的橢球形物體在落滿滄桑塵埃的占卜桌上慢悠悠的滾動,光滑的表麵因為桌上的灰塵而顯得格外有光澤,不一會狹小的占卜房就被陽光的色彩覆蓋了。
而此時的大巫婆似乎變成了一尊張大嘴巴的雕像,直愣愣的看著桌上的物體一動不動,凹陷眼眶裏的灰色眼球差一點就撞開鼻梁上的眼鏡蹦了出來。
不過大巫婆畢竟是個經曆過歲月的人,她很快就收起臉上的複雜表情,抬起胳膊從寬大的袖口裏伸出四根枯槁的手指,並刻意用平靜的口吻說:“占卜一次需要四顆雨晶石,兩個可不夠。”
“沒問題!”小夥子迅速從行囊裏又掏出兩顆,而且這次的光澤更豔麗。
大巫婆感覺自己都快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了,那幾顆雨晶石的價值換算成錢幣可得有好幾百個金幣呢,哦不,應該是好幾百個金條才對。而這些金條,不,雨晶石的數量,不要說是占卜,把整個村落買下都足夠了……
“那,現在可以為我解答困惑了麼?”
大巫婆繁雜的思緒很快就被小夥子打斷了,她咳嗽一聲以提高自己的音量:“那麼就說說你想占卜什麼吧,事業,愛情,還是理想?”
“其實,也不算什麼占卜,我隻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困惑著我,讓我前行的方向不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