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盛夏,金烏高懸,烈日灼灼,幻化成千絲萬縷遊肆人間,似要與天地同享炙烤的熱潮。
萬物甘之若飴,紛紛俯首稱臣。
樹梢千丈,落寞靜聽其威,無風未動,了無樂章。廣廈萬家,剛烈而立,焦躁又止,無情無趣。
悶熱生活裏,打傘行人臉上鬱悶不滿。樹蔭下的老頭兒搖著紙扇搖著頭,長噓短歎無奈的日子,窮極無聊,唯有一遍遍傳頌著“後羿射日”的傳說。
車水馬龍的大街,本應該熱鬧非凡、浮現生機,而在這樣火辣辣的氣溫中卻起了相反的作用,嘈雜而烘熱,一片沉悶景象。
盡管街市一片悲觀,但橋頭上卻出現了令人清爽的一幕。
一年輕的女孩站在橋邊眺望碧藍的海麵,吸吻著遠方的無垠遼闊,一副感恩大自然的美感。
遠觀,她斜肩挎著包,身著緊身白色上衣,超短緊身褲,腳穿深色運動鞋。那修長結實的美麗大腿,標誌的身材,顯得格外健康。
近看,她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長長的烏黑秀發被紮成了小辮子,從帽子下端懸下來;那臉上的墨鏡遮住了眼睛,讓人有股一覽她全貌的衝動。
再細看她的臉,輕微的可以發覺浮現的笑容,看來這個世界唯有她是在靜靜享受上帝賜以大自然的美好。或許,心靜則涼,她並不因為惡劣枯燥的環境而受到困擾。
她這青春的打扮,陽光健康的氣質,比較起周圍的環境,那真是給人“出於淤泥而不染”的感覺,她便是符憶。
其實,在符憶的心裏剛消化掉一幕不愉快的記憶,因為投稿又被轟了!她今年24歲,大學本科畢業一年,由於迷戀寫作,夢想成為真正的作家,然而無名小卒在尋夢的道路上處處碰壁,用青春作為代價,荒廢著事業來填充,直至食不果腹她才知大誌未成得身先死了。
今日她若仍不甘心放棄,來日——,恐怕她無言以對的是赤裸裸的現實。
是呀,她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而不是虛渺的美夢。
正麵迎著萬丈晨光,仿佛源源不斷的能量傾注而入,她展開雙臂似要高飛。她該醒了,她要如那初升朝陽一般,燦爛而熱烈。
在符憶的不遠處,有位男子開始爬上橋上的欄杆。
再看他的臉,麵色白皙,眉間清秀,不失為一位標誌的小夥子。他的衣著顯得很整潔,明顯的白領階層。可他為何想不開?
符憶一見,慌忙將墨鏡往下一拉,露出修長的睫毛,眨起一對閃亮的大眼眸。
“我去,神馬情況?我還沒想死呢?有人比我還著急!”
不得了,那位男子的雙腳已跨過欄杆。
符憶急了,她一手甩開墨鏡,邊朝他跑去,邊大聲喊道:“喂,喂…,哥們兒,等等……。”
跑到那男子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符憶一把拽住他,“你別傻啊?幹嘛呢?”
男子一怔,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接著被她的一鬧,更是糊塗了。
然而符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隻顧自作多情,“你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可以跟我說,別想不開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能這麼自私的就走了。要知道你身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你對得起他們嗎?讓關心你的人活在世上為你而痛苦,你會開心嗎?……”
“哎——”男子想開口卻被滔滔不絕的符憶堵回來了,無語對蒼天,也隻好任由她說下去。
“我知道有許多人來到這世間是受苦的,我也一樣啊,我也是很不走運的醜小鴨。雖然我們這些生活在地獄裏的人很羨慕那些在天堂上光鮮的麵孔,可做人得樂觀呀!再說了你是個大男人耶,如果你這種行為傳出去,以後多沒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