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彭昊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唐紫淑的身後。
她也不由的轉過了頭,正對上楚文蕭的那雙冰冷的眸子。
本來楚文蕭是不想給唐紫淑安排別的房間的,可是在孫雪嬌扔出來的那些東西裏麵,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就是繡著斌字的鴛鴦手帕。
說來也巧,在孫雪嬌往外扔東西的時候,恰好刮了一陣風,把那個手帕吹在楚文蕭的臉上,當看到了手帕上的字的時候,楚文蕭氣不打一處來。
他看清了那手帕上的字之後,就毀掉了那個手帕,未曾走到唐紫淑的房間門口,正好聽到了她和彭昊淩的對話。
“王爺吉祥。”
聽到了唐紫淑的請安,楚文蕭連理都沒理,看了看彭昊淩,道,“昊淩,去把靜春苑給她收拾出來,讓她搬進去。”
“靜春苑?”
當聽到靜春苑三個字的時候,彭昊淩真想問問他為何不阻止孫雪嬌,還要把唐紫淑安排道靜春苑去住。
他是真不知道那是蕭王府的冷宮還是裝不知道啊?
“怎麼?你沒聽到嗎?快點去收拾。”
可就在楚文蕭剛要轉身的時候,隻聽見彭昊淩開口說道,“王爺,那裏能住人嗎?”
楚文蕭的那雙眸子滿是冰冷和微怒,看著彭昊淩,道,“靜春苑怎麼就不能住人了,那裏有門有窗,有床有被褥,你告訴我那裏怎麼就不能住人了?”
“那裏……”
唐紫淑見彭昊淩和楚文蕭在爭執,忙開口說道,“彭侍衛,你去收拾吧,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既然唐紫淑都這麼說了,彭昊淩也就沒再說什麼,看了唐紫淑一眼,隨後轉身向後院走去。
所謂的靜春苑就是蕭王府的冷宮,在蕭王府的後院,從前院到後院需要走一條漆黑的小路,白天還好說,可是到了晚上,再走在那條路上的話,男人的心裏都有些害怕,更別說唐紫淑是一個弱女子了。
彭昊淩真不知道楚文蕭是怎麼想的,怎麼把她安排到冷宮去住呢?
雖說不滿意他的安排,可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奴才,就算跟了他四年多了,頂天也就是一個貼身侍衛啊,說來說去他還是一個奴才,是那種隻能聽命於主子的奴才。
帶著對他十分不滿的心情去了靜春苑,這房間裏滿是灰塵,風一吹過的時候門窗都吱嘎吱嘎的響,床上的被褥散發出的黴味使彭昊淩喘不上氣來。
這裏要怎麼住人啊?真是可惡,卷起了床上的被褥,一隻老鼠從他的腳麵上爬了過去,把彭昊淩給嚇了一跳。
門口斜長的影子一直被太陽拉到了床上,孫雪嬌轉頭,見楚文蕭默立在門口,心中有些不安。
他會準許她把唐紫淑的房間給搶走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孫雪嬌開口說道,“王爺,我……這房間……”
“你住下吧。”話落,楚文蕭就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孫雪嬌把床上的被褥和唐紫淑所碰過的東西,統統都扔了出去。
既然楚文蕭都說讓她住下了,那這間房間裏屬於唐紫淑的東西,她統統不要,因為她不稀罕。
把唐紫淑送到了靜春苑,嫣慶兒就回到了唐紫淑原來的房間,收拾她的東西。
看著自己的主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遭了這麼大的罪,她的心裏十分的難過。
一邊收拾東西的嫣慶兒,一邊向屋裏看了去,雖說對孫雪嬌十分的不滿,可身為丫鬟的她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孫雪嬌見嫣慶兒一直在看著她,走到了門口,道,“見著本妃連安都不請,真是沒規矩。”
聽到了孫雪嬌的話,嫣慶兒站起了身,和她四目相對,道,“在奴婢的心裏,隻有一個王妃,那就是唐紫淑。”
她的話音剛落,卻迎上了孫雪嬌的一記耳光,“你個賤蹄子,我不抽到你叫我王妃我就不姓孫。”話落,又連續抽了她兩個耳光。
嫣慶兒照著她的臉上吐了一口血水,道,“呸,王妃?你也配,你哪裏配當蕭王妃?”
聽到了嫣慶兒的話,孫雪嬌都要氣瘋了,再次揚起手抽了她一耳光,道,“今天本妃就讓你看看,我配不配。”
“住手。”
唐紫淑本來就想和嫣慶兒一起來收拾東西的,因為她不想嫣慶兒去找孫雪嬌理論什麼,一旦真的和孫雪嬌發生了口角,吃虧的肯定是嫣慶兒啊。
在靜春苑等了一會的唐紫淑也不見嫣慶兒回去,她就有些擔心,生怕她和孫雪嬌吵起來,待她來尋她的時候,果不其然,孫雪嬌正在抽嫣慶兒的耳光。
嫣慶兒是她的丫鬟,不管她做的是對是錯,懲罰她的人也隻能是唐紫淑,更何況她了解嫣慶兒的為人,她是不會做錯什麼事情的。
見孫雪嬌又抬起了手,唐紫淑急忙擋在嫣慶兒的前麵,道,“夠了,別再打了,二小姐已經抽了她幾個耳光了,還不能讓您消氣嗎?”
“消氣?嗬嗬。”孫雪嬌雙臂環抱著,看著唐紫淑,道,“想要我消氣也可以,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就不再抽她,否則,我非抽她個滿地找牙,替你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死丫頭。”
就在唐紫淑要跪下的那一瞬間,一句,“等等。”從身後傳來。
還沒等唐紫淑轉身,隻聽見孫雪嬌發嗲的說道,“王爺,王爺呀您來的正好,您看看這主仆二人呀,她們主仆二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孫雪嬌一邊發嗲的說著,一邊走到楚文蕭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
唐紫淑看了看孫雪嬌,道,“如果我跪了,還請二小姐答應我不要再找她的麻煩。”
孫雪嬌的嘴角泛起了弧度,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道,“好,我答應你。”
可就在唐紫淑要跪下的時候,楚文蕭卻攔住了她。
孫雪嬌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王爺,您幹什麼呀?”
楚文蕭沒有理孫雪嬌,而是看向唐紫淑,道,“丫鬟沒規矩,你這個當主子的是有責任的,你就是跪了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那王爺想怎麼解決?是要重罰嗎?”
楚文蕭看了看嫣慶兒,又看向唐紫淑,道,“罰丫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丫鬟隻是聽命於主子,即使這次是罰了她,你的方法不對,下次她還會犯錯的,所以,不罰你,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是,王爺教誨的是,妾身明白。”
她的話音剛落,就迎上了楚文蕭的一記耳光,本來以為他還會再抽她幾個耳光的,沒想到卻聽到楚文蕭開口說道,“帶著你的丫鬟,滾回靜春苑去,若是無事的話,不要到前院來,滾。”
其實楚文蕭這也算是為了她好了,不管他怎麼不喜歡唐紫淑,他都不希望她給別人下跪。
更何況她要跪的那個人也是他不喜歡的人,所以他就在她要跪下的那一瞬間阻止她,那一巴掌,他隻用了七分力,雖說收了力道,可是在他抽完了之後,他親眼看到她那白皙的臉蛋上多了五個紅手指印。
見嫣慶兒和唐紫淑拿著他們的衣物和被褥走了,楚文蕭才推開孫雪嬌的手,道,“雪嬌,以後再有這樣的事,讓我去處理,你要和她們搞好關係,你要知道真當了王妃可不是你這樣的,你明白嗎?”
聽到了楚文蕭的話,孫雪嬌忙使勁的點了點頭,道,“王爺放心,妾身會努力改變自己的。”話落,扶著楚文蕭,又道,“妾身送您回房歇著吧。”
回到了靜春苑,嫣慶兒就跪在唐紫淑的麵前,“奴婢該死,給王妃惹麻煩了,還請王妃降罪。”
唐紫淑從來就沒有怪過嫣慶兒,相反還覺得是她連累了嫣慶兒呢。
彎身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輕輕撫摸著她那紅腫的臉,道,“疼嗎?”
嫣慶兒搖了搖頭,道,“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疼。”
唐紫淑縮回了手,道,“都腫了你還說不疼。”話落,看了看四周,又道,“我去給你打點熱水來敷敷臉吧。”
見唐紫淑抬腳就要走,嫣慶兒忙拉住了她,道,“王妃,還是算了吧,前院就是是非之地,我們還是少去的好,以免您不是碰上二小姐就是碰上王爺的。”話落,嫣慶兒縮回了手,又道,“本來奴婢還以為王爺能寵愛您幾分,可是沒想到,就連王爺對您都這麼壞。”
聽到嫣慶兒的抱怨,唐紫淑隻是淡淡一笑,將她攬在了懷裏,輕聲的說道,“慶兒,這都是我們的命,再怎麼抱怨也是無用,還不如好好的活,等到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時候,我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了。”
聽到了唐紫淑的話,嫣慶兒忙離開了她的懷,看著唐紫淑開口問道,“王妃,那您要去哪裏呀?”
唐紫淑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其實她能不能順利的離開蕭王府還是未知數呢,皇族的王爺多半都是很要麵子的。
他們不愛的女人就是老死在他們的府上,他們也不會放了她的。
唐紫淑就是楚文蕭不喜歡的女人,他會不會就是那種王爺呀?
唐紫淑不僅一次的在心裏祈禱,祈禱著楚文蕭不是這樣的王爺,等到潘玉斌來接她的時候,她能順利的離開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