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娘“嗯”了一聲,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模樣。

盛家二房的屋裏,盛二伯母聽見外麵盛大伯母聒噪的聲音沒了,才放幾個孩子出門,她對著還歪在炕上的盛二伯說道:“就你大嫂的這張破嘴,就沒有說過好話,也就是你爹娘本來就喜歡你大哥,他們又會籠絡人,這才得了他們二老的心。三房的人都是傻子,你可不許也犯傻,出去做工的錢咱們自己必須留一半,給爹娘交一半。要是你也像老三那樣會個手藝活,我早就把咱們這一房給分出去了,沒得把自己辛苦賺的錢都拿出去填別人的錢袋子。說是咱們三家一起供著東山子念書,實際上還不是主要靠著三房供著呢。咱們呐,就誰的事都別管,隻把咱們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就得了。再多攢點錢,咱也把咱們明陽送去念個書,我就不信了,隻有他們東山子是念書的命。”

“要送明陽去念書,也得先問問爹娘同不同意,爹娘不同意這事情就不好弄。”盛二伯從炕上坐起來,對送盛明陽去念書說著自己的想法。

盛二伯母當即就把手邊的枕頭對著盛二伯砸了過去,“盛老二,你眼裏是不是也隻有你那好爹好娘啊?東山子是長房長孫,咱們又在一起過著,供他念書就供了,反正那都是打著孝敬爹娘的名頭要的錢,我為了你也就認了。可明陽是咱唯一的兒子,你就不盼著他點好?能念書識字,總比當一輩子泥腿子強。這事兒,你爹娘管不著,我是一定要送明陽去念書的。”

盛二伯接住枕頭,把它丟在一邊,沒有吭聲,悶頭走了出去。

另一邊,盛夏至在村子東邊的草地裏找到正在給雞挖菜的盛冬至,並把他給帶回了家。

盛夏至一手牽著盛白露,一手牽著盛冬至沿著村裏的小土路往盛家院子走,遠遠的就看見盛家院子外麵圍了一圈的人,還對著院子裏指指點點的。

再走近些,盛夏至他們就聽清了院子裏麵吵鬧的說話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

“上回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和娘說好了,娘都已經答應了要把穀雨那丫頭嫁給我家寶倉做媳婦了。你還在這攔著什麼,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家寶倉哪一點配不上穀雨?我們又不要穀雨的嫁妝,聘禮也是厚厚的給著,這要是換一家人家,誰能提出這樣的條件來?要不是我看上穀雨幹活手腳麻利,模樣還算周正,這門好親事還輪不上她呢。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還不趕緊回屋去收拾東西,我等著帶人回家呢!”盛大姑那和盛老娘如出一轍的破鑼似的煙嗓趾高氣揚的喊著,聲音從院子裏傳到了院子外,散到了院外每一個看熱鬧的人的耳朵裏。

“五姐,是大姑的聲音!”盛冬至聽清楚了盛大姑說的話,小眉毛皺得緊緊的,雖然還有好多話他聽不明白,但是他聽懂了盛大姑要把他三姐帶走的話。

盛白露膽子小,她聽到盛大姑的聲音,抓著盛夏至的手往她身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