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魏國到趙國的路,本來要十幾天的距離,宋寧淵愣是縮短成了六天,除了吃飯,覺都在馬車上睡,雲屏也很無奈,但是知道自己勸不動,就這樣任她去了。
終於,在六天後的申時,宋寧淵終於趕到了京城,她一路停都沒有停,徑直往皇宮趕。
大街上家家戶戶都掛了個紅燈籠,從大街的頭到尾,全部都鋪滿了紅色的地毯,看每個人的臉色也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
宋寧淵看了這十裏紅妝,隆重的樣子,更是被氣得夠嗆。
還是雲屏覺得有些不妥,將她帶到了一家賣衣裳的店鋪,回頭道:“公子,看這架勢,今日就是大喜之日了,你穿成這模樣去不太好。”
宋寧淵沒好氣道:“我是去搶親,又不是選美,他若是敢和別人成親,本公子現在就去砍了他的腦袋!”
雲屏無奈地搖了搖頭,跳下馬車,輕輕撩開簾子,道:“公子,你不能這麼任性不是,好歹你現在已經恢複了女兒身,穿成這普通的模樣去搶親,豈不是很掉麵子?”
宋寧淵插著腰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覺得雲屏說得確實有道理,她跳下了馬車,鑽進了店裏。
雲屏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宋寧淵十分別扭地出來了,身上不再是之前普普通通的衣服,而是換了一身紅色襦裙,用的是上好的天蠶絲,布料飄逸,在身後搖擺,像是巨大的紅色的花瓣,十分矚目,下擺處用金線繡了一圈的水波紋,垂在腳邊,像是帶了一層朦朧的金光一般。
裙子的外麵罩著一個長長的披風,也是同樣的天蠶絲,廣袖同樣用金絲點綴,華麗中又不失活潑,如同仙子下凡。
宋寧淵十分別扭地扯了扯裙子,她就算是恢複了女兒身,但是這一年來的行為卻還是男子模樣,沒什麼大的改變,今天突然穿了這麼精致華麗的裙子,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走路了。
雲屏呆愣了一秒,勾起了嘴唇,走上前,將宋寧淵拉到了一邊的化妝台上,店中的夥計急忙去取來了脂粉首飾,放在了一邊。
“客官,可否需要我們的姑娘?”那夥計笑得諂媚,宋寧淵偏頭看了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夥計看上去有些眼熟啊,況且,這衣服絕非凡品,這店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豪華,怎麼偏偏有這麼一件呢?
雲屏見狀,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她麵前,打斷了她的思路,輕輕道:“公子,若是你信我,我便替你梳妝?”
宋寧淵驚訝地看了看他,挑眉道:“你怎麼什麼都會?”
“自然是為了公子。”雲屏低聲說。
宋寧淵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她幹笑了兩聲,轉過身去,不再多說了,這一年她一直在裝作不知道雲屏的心思,並且雲屏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就和之前沒什麼差別,她就更不好說什麼了,有的時候,雲屏淡定得她都要以為是自己誤會了。
雲屏的動作很輕柔,攏起她的頭發的時候很舒服,宋寧淵索性閉上了眼睛,能夠感受到雲屏在綰發,之後又開始給她抹上胭脂,描眉。
最後,一柄簪子輕輕地插進了她的發間,宋寧淵這才睜開眼,看著麵前的銅鏡,一瞬間,她自己都愣住了,鏡中的人,與她一向熟識的那個她有著很大的差別。
雖然她原本容貌就絕美,但是如今略施粉黛後,這種美由英氣變得更加柔和了,也更加讓人驚豔了。
雲屏凝視著鏡中的她,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不過就在要落到她肩上的時候,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後退幾步,低頭道:“公子,好了,我們走吧。”
宋寧淵這才將方才提起來的心放下,站起身,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