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把黃海川死亡的消息當天就放出去了,當然,說的也是黃海川暴斃,不過是把前因後果都說了:黃海川因為小妾被害,而把火氣撒在了自己身上,傷了她,意圖讓她流產,但是事情過後,黃海川又十分的害怕,所以就自殺了。

消息傳到鄭家的時候,鄭林特意把黃易安和黃子瑤叫到大廳裏頭,把消息說給了他們兄妹知道。

黃易康是不行了的,而且雖然目的是達到了,可是看在黃易安的份上,鄭林還是願意讓兒子給黃海川送終的。

“父親,您叫孩兒們來何事?”黃易安是被鄭林從鋪子上找回來的,一回來,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進了大廳,一進大廳,就看見自己妹子坐在首位下,一臉的不安。

鄭林不答反問,“今天楚郡王府發出來的消息你怎麼看?在外麵可有聽說?”

黃易安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黃易安當然是聽說了,而且還被人指指點點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胡明袂跟爺爺他們不和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本以為爺爺和胡明袂不和是因為爺爺偏心,他們是二房,而胡明袂是大房唯一的嫡孫的關係,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爺爺和奶奶和胡明袂,是有著血海深仇的。

即使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已經過繼給鄭家了,是鄭家的人,姓鄭了,可是今天鄭家的生意還是受到了影響,而且客人說他也說的相當難聽。

黃易安知道,如果自己還是姓胡或者姓黃,那麼說他的人更加多,而且說的也更加難聽。

現在都已經算好了的。

黃易安道,“父親,孩兒正要對您說這件事情,今天的事情孩兒已經聽說了,而且也因為這件事情,對鄭家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孩兒一定竭盡全力把這件事的影響壓下去.......”

正當黃易安準備侃侃而談他的一些想法的時候,鄭林揮揮手止住了黃易安的話,“這件事先不著急,今天叫你回來,是有事情跟你們說的!”

鄭林見黃易安還站著,示意黃易安坐下來,“易安,你先坐下!”

於是黃易安就在黃子瑤對麵坐下來了。

“是這樣的!”鄭林道,“今天夫人收到了楚郡王府的消息,消息上說,黃海川老爺去世了!”

“什麼?”黃易安當即就震驚到從座位上站起來了,即使他現在是鄭家人,可是他從小也是生活在胡家,叫了黃海川十幾年的爹,這種感情,不是說能抹去就抹去的。

黃子瑤當即就嗚嗚的哭泣了起來,和黃易安不同,她真的是黃海川的女兒啊。

“確實是屬實,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們也盡快過去吧,黃老太爺年紀大了,黃海川兄弟的後事還需要你們料理。”

“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易安十分的疑惑,黃海川沒病沒痛,十分的健康,怎麼會突然暴斃呢?

“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讓管家跟你們說,安兒,去吧,管家就在外麵等著你們的。”鄭林不願意多談這個問題,隻是叮囑了他們一句,“記住,這件事不要告訴佩兒,佩兒要照顧康兒,已經很累了,你們不要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分神。”

黃易安沉默的點點頭。

“我們走吧!”黃易安走到黃子瑤麵前,“子瑤,你不要哭了,小心娘看出什麼不妥來!”而且就這麼紅腫著眼睛到人家家裏去,也不像樣。

黃子瑤紅著眼睛點頭,抹了一把眼淚,跟著站了起來,黃易安問她,能不能堅持得住,是不是讓他一個人去的時候,黃子瑤拒絕了。

不管黃海川如何對他們,但是到底是他們的爹,她想去見他最後一麵。

兩兄妹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就見管家在那候著,外麵還停放著一輛馬車,“兩位主子,你們終於來了,快上車吧,到楚郡王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易安一看到管家就開始發問,“怎麼好好的,人就沒有了?”

管家小心的看了黃易安和黃子瑤一眼,“他們傳來的消息是,楚郡王妃受傷了!”管家眼看著黃易安又想說話,於是就連忙開口,“這郡王妃受傷,跟黃老爺有關,黃老爺身邊有一小妾叫明月,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院子裏頭的人下了虎狼之藥,落了三個月的胎兒,那下藥之人,一口咬定就是郡王妃指使的,黃老爺也沒有經過求證,就信了那丫鬟的話,去找郡王妃對峙,郡王妃的右手,都被黃老爺貫穿了,事後證明,那丫鬟也不是王妃指使的,黃老爺害怕楚郡王報複,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

聽了管家的話,黃易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腦子裏頭亂成了漿糊,正在這時,黃子瑤開口了,“哥哥,我們先上車吧,不管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也要見到爹,見到二哥哥他們再說。”

黃易安理不清楚,也隻好是“嗯”了一聲,跟著黃子瑤上了馬車了。

到了郡王府,黃易安黃子瑤兩人被胡明袂一起接待了,當兩人看到白諾手上的傷口時,也說不出來別的話——也不知道白諾是故意的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白諾的手上並沒有綁著繃帶,傷口就裸露著,前後都是針線,扭曲的像是兩條蜈蚣盤在她的手上。

就著這傷口如果黃海川真的是因為傷害了白諾而自殺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雖然黃易安不是很明白藥理,但是跟著鄭佩照顧黃易康,也知道了許多的東西。

白諾傷的那個位置,剛好是血脈之處,這郡王妃看著臉色蒼白,毫無精神,想來也是十分的辛苦。

而黃子瑤的反應更加直觀一些,“嫂子你的手......”

白諾若無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沒事了,僥幸撿回來了一條命!”

“你先進去歇著吧!”胡明袂冷淡的看著兩個人,說了一聲“來了?”就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白諾身上,“這裏我讓王嬤嬤來招呼就可以了。”

白諾想說,我還是陪一下黃子瑤吧,誰知道,胡明袂淡淡的瞥了一眼黃子瑤和黃易安之後,黃易安就連忙說道,“嫂子,您還是先去休息吧,我們也不是外人,不用您招呼了,二來我們也想去看看父親,您懷著身孕,衝撞了您不好!”

“易安都這麼說了,你快回去吧!”胡明袂說道。

白諾隻好是你點點頭,“好吧!”

等白諾走了之後,黃子瑤當即就開口了,“二哥,我爹他現在在哪裏?”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哭了起來了。

胡明袂視若無睹,毫無感情的回答,“他還在他那個院子裏頭放著,和孫明月放在一起,如果你們要看的話,自便吧!”

讓他陪著他們去黃海川的院子,是不可能的。

“多謝二哥!”黃易安客客氣氣的說道,知道了自己爺爺奶奶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之後,黃易安麵對著胡明袂多少有些不自然,誰知道胡明袂會不會突然的就把脾氣發在他們身上啊。

所以黃易安很聰明的沒有問黃文柏他們去哪裏了。

現在他可是鄭家的人了,跟胡家沒有一點關係了。

為了自己的妹妹,黃易安也沒有開口。

胡明袂點點頭,叫來陸英帶著黃易安他們去黃海川的院子之後,就回去陪著老婆去了,黃易安對於胡明袂這等怠慢的態度,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兩兄妹跟著陸英去了黃海川的院子之後,見大廳中間放著一口紅色的巨大棺材,有些疑惑,“陸管家,這是?”

陸英淡淡的回答,“怎麼說黃海川都是我們郡王的二叔,即使他做了再多的錯事都好,我們郡王也不願意看著他馬革裹屍,所以就給他買了一口棺材,還沒有上封的,你們可以去看一下!”陸英淡淡的回答。

這麼一說,黃易安對於胡明袂又有了一些好感,心裏的疑惑又減輕了一些。

傲視黃海川真的是胡明袂殺的,胡明袂幹嘛還給他買棺材啊?而且還要來告訴他們?幹脆就把屍體給扔出去就是了。

“子瑤,你不要去了,讓大哥去就好了!”黃易安輕聲說道,把黃子瑤給拉住了,黃子瑤一個姑娘家,黃易安怕黃子瑤看了害怕。

黃子瑤也確實是害怕,但是一想到,這就是他們父女兩個的最後一麵了,黃子瑤也就不害怕了,搖了搖頭咬牙說道,“不,我要見父親最後一麵。”

黃易安見黃子瑤麵色堅定,顯然不是輕易就,可以說動了的,於是也就隻好是點了點頭了。

陸英建安他們沒有什麼異議了,於是就上前,把黃海川的棺材給打開了,黃易安和黃子瑤趕緊跟上,但是見裏麵是兩個人,“陸管家,這是?”

“哦!”陸英不以為意的說道,“昨天孫姨娘沒有撐過去,也斷氣了,我們看黃老爺跟這孫姨娘情深意重的,所以就把他們放在一起安葬了,你們走的時候,也把孫姨娘給帶走吧!”

“不!”黃易安斷然說道,“這女人來路不明,而且也沒有給我娘端茶倒水過,不算是我們家的小妾,她不配跟我爹葬在一起!”且不說是不是黃海川的小妾這一回事了,就是黃海川因為這個女人傷了白諾,從而導致黃海川死,黃易安也不會接受她了,再一個,就孫明月做的那些惡心事,因為她,他娘受了多少罪啊?黃易安也不可能把這女人帶回去,給他娘難受。

這種賤女人,就應該去死。

“隨便你吧!”陸英淡淡的說道,“不過二爺說了,因為黃文柏殺了玉如郡主的緣故,所以二爺是不承認黃文柏是他爺爺了,這黃海川,二爺自然也就不承認是他的二叔了,所以他的屍體你們要帶走,後事隨便閉門布置,郡王府不負責了!”

黃易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黃海川死亡的蹊蹺,把屍體帶回去,還可以好好的查證一下,他始終都不相信,黃海川會自殺,因為就他對他爹的理解,黃海川根本就不是一個容易自殺的人。

黃易安想了想,“陸管家,我想現在就把我爹帶走,我們在城外有一個莊子,現在天快黑了,也沒有那麼多人看著,還請你吩咐幾個人協助我一下。”

陸英肯定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表現的是十分的明顯,黃易安連忙懇求他,“實不相瞞,我娘因為黃海川的事情,過的是十分的難受,但是他們終究是許多年的夫妻了,我怕她知道的我爹去世的消息之後,會難受,所以就想趁著這個時候,把我爹安置妥當。”

“行吧!”陸英道,“等我回稟了二爺之後,就叫幾個人來幫你!”

“多謝!”黃易安深深的作揖。

陸英說了一句客氣之後就走了。

等陸英一走,黃子瑤就放開了,整個人嚎啕大哭了起來,本來陸英在這裏的時候,黃子瑤還控製得住,現在陸英不在這裏了黃子瑤是整個人都克製不住了。

另外一邊,陸英把黃易安的要求給說了,“二爺,你說黃易安會不會發現點什麼?”雖然別人不知道黃海川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們還是知道的。

胡明袂搖搖頭,“不會,就算發現了,他們也不敢對我做什麼!”事後的時候,夏東來已經幫他掩飾過了,而且胡明袂自己,也算是十分的小心的了,那個傷口,就像是自殺的傷口,至於孫明月的,黃易安根本就不在乎孫明月是怎麼死的,怎麼會去看他呢?

就算真的查出來,黃海川是因為他而死的,鄭家也沒有能力跟自己抗衡了。

“那我就叫人把他們的屍首抬出去了?”陸英問道,雖然黃海川是剛剛才收拾不久了的,但是,一個好好的院子,停了一個棺材在這裏,家裏還有兩個孕婦,他始終都不舒服。

“嗯!”

當天晚上,黃易安就帶著黃海川到了莊子上了,黃子瑤在胡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過去,臨走的時候,黃子瑤特意來找了一下白諾,“嫂子。”

白諾還是端著一張蒼白的臉,“子瑤來了?坐吧!”

黃子瑤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大概是晚上哭了一夜,眼睛都變得紅紅的,白諾雖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沒有多問,“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一點?”

黃子瑤搖搖頭,“今天還要趕到莊子上去,我來,是想跟嫂子說句對不起的!”黃子瑤的目光落在白諾受傷的手上,“我爹這個人,一直都是糊塗的,而且還十分的好色,傷了嫂子,是他的不對,我給他向您道歉了!”

說著黃子瑤就站了起來,深深的朝白諾鞠了一躬,雖然這件事跟黃子瑤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父債子還,黃海川差點弄死她,白諾還沒有大度到跟黃子瑤說沒有關係。

黃子瑤鞠了一躬之後,苦笑著對白諾說道,“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想請嫂子幫忙的。”

白諾看著黃子瑤,“你說吧,能幫的,不過分的,我都幫你!”

黃子瑤從懷裏拿出來一枚玉佩,放到白諾麵前,“我要給父親守孝了,這枚玉佩,還請嫂子幫我還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