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四叔手裏接過寧兒,小家夥這會吃飽了睡得正香,小嘴還一直咂巴著,我凝望著他,淚水一下子漫過眼眶,阿凡,這是我們的寧兒。
“彎彎!”四叔伸手要抱寧兒,我緊緊的護住他。
“彎彎,我有話和你說!”四叔的語氣帶著三分無奈七分強勢。
我抬頭看他,“四叔,你說過,等孩子出生了,你會給我一個交代。”
他沉默的點了點頭,看著我輕輕的撫摸著孩子,頓了一下他才說,“你先把身體養一養吧,孩子我讓奶媽抱去!”
我看著四叔從我手裏接過寧兒,然後走向門外,張嘴想喊不要抱走孩子,最終卻隻能撐著炕沿無力的靠到炕頭上,我又如何爭得過四叔?
一個星期後,我的身體好轉了許多,那個女醫生告訴我,寧兒降生,我莫名大出血,差點沒把她們的魂給嚇掉。她描述得有些誇張,我隻是淡淡的笑,不描述得凶險一點又如何顯示她們醫術的高明,但我還是客氣的道了謝。
這一個星期,我都沒見到四叔,寧兒也被接回了丁家,我心裏的悲涼越來越濃厚。
挨到月子快坐完時,四叔又一次來了醫院,彼時我已經能行動自如了,他看著我給他搬了一把椅子,有些微微的詫異。
“恢複得不錯!”四叔淡淡的開了口。
“是的!”我直視著他。
“彎彎!”他喊我的名字,聲音微微沉重,“你得離開深圳,孩子由丁家來撫養!”
我驀的瞪大眼睛,伸手捂嘴,淚水卻從指縫間順流而下,我原以為見不到阿凡已經夠殘忍了,可現在我才知道,連寧兒也不能再見。
“我很理解也很體會你的心情,彎彎,我曾經說過,我始終是護著你和阿凡的,到今天,我還是這麼說,請你相信我,這是最好的安排!”四叔很平靜的看我。
“不,不!”我哽咽著搖頭,“四叔,阿凡到底怎麼了?你得告訴我,他這樣無緣無故的消失,我終究是他的妻子,我需要一個明確的說法!”
四叔歎了一口氣,“彎彎,你得離開深圳,你的母親和兒子等你也等得很心急!”
我仍然搖頭,顫抖著哀求他,“四叔,我求你,你告訴我!”
沉默了一陣,空寂的屋子裏隻有我低低的抽泣聲。
“上次綁架你的方鴻岩,跟蹤阿凡,上海會議結束後,他在前往機場的路口埋伏,阿凡乘坐的車子被炸平了!”四叔緩緩的吐這些字,聲音一直很平穩。
我的心卻如同被拋上了天空又狠狠的墜入了地獄,原來我做的夢竟是真的。
“阿平當場死亡,阿凡一直躺在重症監護室!”四叔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給我,“如果事情隻是這麼簡單,我也不會要你離開深圳!”
我的手和腳開始無法控製的抖起來,阿凡,我一直在怪你,我卻不知道,你一直在生死之間徘徊,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殘酷的對待我們?